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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于朝上斥鲁直干预司法,且说:“臣既掌大理寺,便会依法行事,今尚未开审,宪臣便指手划脚,是说臣枉法么?若陛下不信臣,何必命臣审案?”
张家兄弟寄于洪府,待来岁春季开科取士,碰个运气,好考个进士。洪谦成心种植他两个,也将他两个带身边。此时张三郎便上前替洪谦道:“君侯原不欲穷治,诸位不来,最多依律而判。现在诸位来了,他们只好受重罚了。”
秀英一听,便即明白,跟着骂道:“哪个叫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来!他说旁人不好,直说便是,何必又饶上你,非要显他事事公道?端的不要脸!想好名声儿想疯了。”
这般想着,于蓟便与梁宿商讨:“你我皆读书明理,可见着哪朝兼并之事得遏?皆是愈演愈烈,乃至不成清算,乃至土崩崩溃。彼时豪强今何?俱化为灰土矣。抑兼并实并非朝廷事、官家事、苍肇事,是我等之事!我看官家兴工商倒是个好主张,并非一味言利,你我是否也可参与一二?”
洪谦听秀英骂着,也是解气,听她说完,道:“说不得,我还须得朝上说他去。”
洪谦道:“此事须与天下一个交代,我劝两位休再多事,上表请罪方是上策。”渔阳侯听他这般说,脸儿也沉了,不复方才诚心相求模样儿。太府寺卿倒是稳得住,还与洪谦道了一回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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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担忧自家财产也受打击,如此想明白官家之心,便也不觉得意。只消事情尚把握当中,便没有甚么好忧愁。且从清流眼睛里看,兼并也该抑一抑了。破此心结,于蓟想,官家兴工商,是釜底抽薪,却不如釜底抽薪那般立竿见影,只好警告兼并豪强,来个扬汤止沸。
今见来人讨情,洪谦细一打量,皆是勋贵之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叹道:“诸位错了!”
渔阳侯忙将手儿连摇:“我等并无他意。”
洪谦将名册直摔往渔阳侯脸上去:“夺国度百姓为奴婢,这也是好人?!拿着朝廷赋税养私仆,这也是良民?”
张四郎复言:“诸位不来,君侯所判,是发自本心,或轻或重,也是酌情量刑。诸位来了,君侯所判纵说是发自本心,也无人肯信了,需求嫌判得不敷重,且要说君侯循私。诸君忍心陷君侯于此倒霉地步么?”
洪谦家里也烦得想将鲁直摔死算完,他是大理寺卿,这等大案原该他来审,重判轻判,贰心中自有一杆秤,何必个御史来指手划脚?恨得直骂鲁直是个“王八蛋”,秀英劝他说:“我也听娘娘说,官家不喜好这兼并事,你又骂他做甚?”洪谦怒道:“我还未曾审哩,他便这般说,判重了显我是学他,判轻了又显出他风骨、我畏权贵来了!”
于蓟面上烧渐退,自嘲道:“无怪你只长我十二岁,却早早拜相做到辅弼,我却蹉跎,现在只好曲阿上意。服啦!服啦!”梁宿道:“你又未曾攀附,只消是为国为民,与官家想到一处如何算是恭维阿谀?所谓豪杰所见略见,孔子讲仁义,孟子亦讲仁义,又是谁个阿附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