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天灾[第1页/共4页]
九哥略一想,点头道:“恰是,他也大了,该晓得些个事了。”想当初他这般大时,郦玉堂虽不令他看公事,来往见客却也常唤他出去。
待回到家里,口里将说:“我捉这很多蚱蜢好喂鸡……” 见着长辈个个面如土色,尚不知有甚事,却吓得住了嘴儿。有脾气爆父母,便要将孩子采来打几下儿,将竹笼子往地上一掼,还要踩上两脚,将孩子吓得直哭。
玉姐道:“不是我主张,是你本来就有主张。因兼并,要与多出来人寻前程,服从经商,是也不是?商贩又不耕作,他用饭那里来哩?他为何肯经商哩?因能赢利,钱能买米。无益可图罢了。目前廷发米粮,莫非是白发?都有手有脚,朝廷又艰巨,莫非要白养着人?与他们说,一斗蝗虫换一升米!谁个要拦他们用饭,他们倒要先吃了谁哩!蝗虫又多,捕起来又不难,三尺孩童也能做。”
再有一等凭借豪强之人,不免愁苦起来。逢灾,凡是不想官逼民反朝廷都要减赋,豪强之家亦要减租;然朝廷多数要赈灾,豪强之家却大半赈不了灾。本地有些见地豪强也是头疼欲裂,逢灾之年,很多小农没法度日,便要贱价售地以度难关,原是趁机发财大好时候儿。然似本年这般大灾,却不敢大发其财,也是恐小民活不下去,要“均贫富”之意。不但不敢狠逼迫,还要将耕户田租减少。国度赈灾,可于歉收之地调拨米粮,多么样豪强能田连南北?
蝗虫既成灾,便是极多,又行动迅捷,待处所官发觉不对之时,已是铺天盖地,出门且要使衣裳裹着头脸。处所官吏也一时没法,只得仓猝写折报灾,再寻对策。水患可搬家高处、疏浚河道,水灾可深打井、往大河取水。蝗灾却令人束手。
玉姐复言:“先前京里也好吃个炸蝉蛹,现在怎不成兴吃炸蚱蜢?收了来,我拿米换。”九哥笑道:“若如它可吃,早下了饥民肚了。”内心却想,这些个怪乱力神之事,僧道说话儿比官府说话儿管用,把这很多银钱与僧道使其弘法,此时正该当叫他们效力了。
夏季暖和又少雪,确易生蝗虫,却又一定是必有蝗灾。也是九哥运气,又叫他撞上这蝗灾了。
李长泽内心早叫了八百声“倒霉”,暗道必是克日未曾与佛祖烧好香,竟又叫他遇着这百年可贵一见“功德”。仓促将事禀报,多一字也不敢提。丁玮满面悔怨,道:“前几日看着他们几个小门生捉着蝗虫玩,我只道他们调皮,臣不能见微知著,乃至误了大事,极刑!”
幸亏这殿里读书人多,又有几个贤做表率,咬咬牙,李长泽拱手儿道:“官家,唯今之计,唯有命令捕蝗一途了。”朱震此时才接上来道:“另有赈灾、恤民,今有此变,想来先时议移民屯田之事,却有很多人呼应了。请严令处所官员,时候巡查,毋令因灾生变。”
应对蝗灾有了些端倪,九哥与政事堂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要商讨着安抚公众,因北地灾情,京师米价又上涨,还要平抑。章哥冷静听着,只觉着一双肩膀儿上担子越来越沉。
官方却又比官吏点子多,短短几白天,各处村庄已有供奉起蝗神图。自口里省下些吃食,蒸糕饼、宰牛羊、奉酒水,请蝗神毋为灾。纵子不语怪乱力神,也有些个官吏顶不住这漫天蝗虫,亲往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