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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氏道:“她也是触景生情罢了,你日子过得好,她看着便有些刺目。她还未曾有太皇太后那般忍功,太皇太后不管如何,老是于先帝朝横行数十年,当年丧子一口怨气老是消逝了很多,是以忍得;淑太妃好歹存了一个女儿下来,又有很多外孙,上月官家才命录了广平长公主所出二子为环卫官去,淑太妃气性便也不大。唯有一个她,儿子去了,嗣孙也未曾有一个,如何不怨?”
玉姐便道:“还要安设那边!还不与我搀了来。”却又不令申氏与秀英躲避,秀英会心,这倒是与申氏个便利,好叫申氏看看亲生儿子。
不想才舒了心,预备过个好年,正旦朝贺以后,三郎却又建议烧来。
他也有魄力,竟自开了织坊,召了男工女工来做活计,将一件活计拆开来做,织布便单织布、修剪便单修剪……他还晓得些个男女大防,男工一处、女工一处,并不混合。
内心却想,他是你亲哥哥,又不似陈奇那般好犯事,与他个调派,便是瞧你面上,又能如何?东南赋税颇多,恰是一肥缺,非官家亲信,又或与政事堂有勾连,谁个能得此任?自建国以来,唯有两个既非皇亲国戚、又非天子亲信、不是宰相亲戚人做上此位,一个厥后本身做了宰相,另一个得急症死了时已是三司使了。
思及此,九哥次日便将郦乾生奏折里说褚梦麟之事使张白纸糊了,单将东南情势示与政事堂等重臣来看。
玉姐嘲笑道:“她怨我?孝愍太子与元后却要怨谁来?我与阿家,却要怨哪个去?好好将我们拆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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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做了官家,除非短折,谁个一辈子不赶上几次天灾*?只因九哥这是头回遇着逼反良民之事,既有流寇,便是君臣治国做得不好,便是往九哥面上扇巴掌。比以内奸入侵,尴尬百倍不止。虽有陈文、陈奇兄弟做讳饰,却显得朝廷无能,乃至外戚兼并,激起民乱。
不数日,郦乾生返来,九哥因其有功,便要授一实职与他,将先时先吴王、温孝全曾做过东南道转运使点与他做。因温孝满是做过此职,李长泽便问他:“郦乾生可乎?”
政事堂里没个笨人,皆晓得兼并抑无可抑,如收缴陈氏财产之事,可一不成再,不然不须有人反叛,单是朝廷本身,便要乱将起来,政事堂诸公便要引退,官家轻则罪己,重则不成说。
这很多人里,不高兴者,唯皇太后罢了。乱事因陈奇而起,旁人愈喜,她便愈发难堪。虽无人于她面前提肇端作俑者,然一赞陈熙、郦乾生“国之栋梁”,她便觉着是讽刺陈奇是废柴。迩来听这些个话听很多了,皇太后不免心境不佳。
申氏与秀英等看着皇太后虽面带笑影儿,脸倒是歪,都颇担忧她要寻玉姐不是。两人皆掌家多年,晓得天下婆婆都不好惹,纵以秀英之凶暴,也怕皇太后与玉姐小鞋穿。
申氏去后,九哥心颇欣然,连带玉姐看着李长福奉上票据也有些个意兴阑珊。李长福做经纪买卖渐得了兴趣,又有内廷招牌,赚得极多。除开每季留三成利润再充本钱,余下都要押送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