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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又叫小茶儿来劝朵儿,朵儿只不松口,次后道:“娘娘要叫我嫁人,我便嫁,叫嫁哪个,便嫁哪个。”玉姐听着话音儿不对,小茶儿亦说:“一辈子事,你休活力。惯你!”玉姐道:“既如许,便且记下了,你且留下来罢。若今后你成心,尽管与我说。自家不美意义,叫小茶姐帮你递个话儿,我便由你去。”
九哥便说章哥:“听着没?这些个徒弟都是有学问有本领人,他们肯不肯用心教你,就看你得不得他们心了。”
朵儿听了,忙跪了下来,脸儿也白了、声儿也变了,问道:“娘娘怎忽地提及这个来了?我一辈不嫁人,尽管奉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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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与他继母说:“虽说朝野有非议中宫,言其善妒者,然宫里少了很多乱人,端的费事很多,不但费事,并且省钱。”
梁宿继母比他大不十余岁,虽已满头银丝,精力却极好,听梁宿如此一说,便道:“你是宰相,肚里好稀有儿,说话不成失于轻浮。皇后,国母,如何敢不敬之?又未曾使官家无子,又未曾干预朝政,后宫原该着她管,只消稳定,她怎生管,由不得旁人插口,你怎也有事无事拿到口边说上一说了?但是内心还是觉着她不敷道?你也说现在费事又省力,便是于国无益,何故敢不敬?你怎敢以自家年高资格老,便瞧中宫年青至有忽视之意?你也是这般与官家说话么?!你胡涂!”
章哥松一口气,也猴了过来,却又谨慎绕开玉姐肚子,眸子子却止不住往那处瞄,反将玉姐看得难堪了,只做不晓得他做甚。九哥回过神儿来,亦走过来,却抚章哥顶心,道:“你做先生,你弟弟学不,你还要说他,下月儿我与你拜太傅,甚太傅有斥责之言,你当尊敬受领,不成以不敬先生。”
梁老夫人虽为后妻,却于梁宿有扶养之恩,且教诲其成人,为其择妻,心力,向来行得端立得正——梁宿此生敬这继母,虽是须发斑白,听继母训话,忙垂手立了起来。领训以后,不由汗流浃背。听梁老夫人又说:“人都说万事开首难,我却又说善始善终是不易。你以人臣,竟然敢轻视帝后,你书都读到那里去了?百姓人家还好说个‘莫欺少年穷’哩,你连天家都要藐视?”
玉姐听了,便问九哥:“你们都说不叫我操心,我也没多问,现在问你一声儿:下个月便叫他读书了?”
章哥“初为人师”兴头儿正足,将脸儿一板,也学九哥教他时模样,欲握着湛哥手儿来写字儿。湛哥手握起笔来便是个肉馒头,章哥手竟把不住,不免急出一头汗来。玉姐一旁看着,尽管咬着帕子笑。
九哥内心明白,这也是好扬国度严肃,不然过于寒酸了,叫四夷瞥见了成甚么话呢?却又暗中叮嘱梁宿:“休要过于浪费了。”梁宿道:“官家存候心,臣不是那等自家将要休致,便将钱花干、将事做绝,却叫厥后者无钱可用乃至显无能之人。”九哥忙说:“我固知相公为人,是以才如此直白与相公说来。”
说很多了,朵儿才说:“好姐姐,我晓得你是美意,你却不晓得,我人又笨,娘娘身边儿,我另有些个用处,到了外处,怕不会过日子。一辈子恁般长,我再想不出要怎生与第二小我一道过。且我如果嫁了,有了孩子,我再早早死了,留他岂不要享福?我娘便死得早,我怕我也不长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