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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靳二人对劲而归,九哥唯有苦笑罢了。笑着笑着,忽地笑容一凝,这个靳敏,先前不是凭借慈寿殿么?怎地这回却陪着梁宿一道来了?他却不知,靳敏儿子因才调不如乃父,勉强只做了个同进士,升迁上略有些儿艰巨,时至本日也不过是一知府,是梁宿见靳敏之子人虽略迂,倒也朴重,着力将他所辖之地更调,由一中等州郡,换至富庶之地。且说他是个好御史苗子。
世人背面,郦玉堂宗子郦乾生忽觉手上一沉,手里搀着郦玉堂自看着章哥起便双脚发软,浑身颤抖,郦乾生还道父亲这是冲动。此时郦玉堂竟是双膝一软,几乎着地,郦乾生忙手上手力将他扶起,唯恐他失态,落人话柄,叫九哥也跟着难堪。
真想与他一齐跪下了!
其次便伸手够着一杆称来,是以物他平素未曾见过,猎奇。那梁宿道:“此可衡量天下。”
九哥沉吟半晌,将拳头捏起抵着嘴儿,好久方道:“虽是骨肉之亲,血浓于水,终是两姓旁人。荫子可,袭爵不成。”
靳敏亦年高,也思后路,榜下捉婿捉几个半子有才固有才,却不如温孝全了,宰相也做不得,尚书也差几分。半子终是外人,还是要希冀着这个儿子,是以不得不将姿势放低,以期儿子有人照顾。
玉姐心道,怎地只出去这一会儿,便叫宰相逮个正着了?又想恐有急事,不然九哥出行,又非擅自出宫,宰相必是晓得。忙推九哥道:“恐是急事,你――”九哥拂拂前摆,道:“我先去见他们。”玉姐叫住他,与他正了正头上冠儿,道:“休急,虽是急事,恐也不甚大,不然早找将出去了。”
九哥公然是个说到说到人,官家现在不大管事,九哥肩上担子沉了很多,却还是抽出空儿来携了玉姐往外出游猎一回。因本朝民风,宫中亦不重武,宫中常例,太子妃每季衣裳里便无有这游猎装束。玉姐恰好翻出做男装来,夏季里是灰鼠里子青绸面儿箭袖,配小羊皮靴子,将头上金丝髻儿摘下,“易钗而弁”。
李长福心头一喜,满宫里有眼睛都看得见,这个娘娘分歧平常,与太子伉俪情深,只可惜原是宫外结婚,常日风俗与宫内分歧――不惯用寺人,却好信宫外带来几个宫人。两宫都治她不了,李长福也不生那背主之心,只好挖空心机于玉姐面前矫饰能为,好叫这女仆人晓得他有效处。本日有玉姐这一语夸奖,李长福也颇觉对劲。
温孝全却不是褚梦麟那般奇特之辈,其人固有弘愿,便不肯叫末节误了。上孝父母亲长,中敬老婆,下抚子侄,端是个君子君子。又为官很有节操,又少苛政。
九哥道:“年将近,官家龙体不佳,休要为些许小事辩论,惹他白叟家生烦。”
靳敏躬身道:“倒是为着他西南建功事。”
梁宿道:“这是天然。主忧臣辱。”
却说九哥因传闻梁宿、靳敏似有急事来寻,衣裳也不及换,便往寻他两个。二人皆是宰相,养气工夫到家,来时面露急色,端的叫引入殿内喝茶,却也坐得四平八稳,还要品一品这东宫茶水,茶是好茶,水是每日宫中使水车往郊野山里运来上好泉水。两个品茶也品得怡然得意。
两个出了宫,都觉表情镇静,九哥竟日里叫国事烦心,又要听官家抱怨,幸亏他自幼有郦玉堂这个爹搓磨,心性沉寂,方没有不耐烦。玉姐倒是打小儿野惯了,江州时,洪谦、苏正等皆喜偕她出游,令知贩子百态。一入京中,娘家倒也能出门会友,及进宫,却只要这四方六合,独一一次出去,还是送洪谦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