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心思[第1页/共3页]
便是这九哥夸过状元,却又闹得满朝高低哭笑不得。他是梁宿取中,文章极好、字亦好,看着面相也好。官家连他名次都点了,谢恩并习礼节时,方发觉说话非常磨人。
当今仕进,有些个干系便不好不管。比方这同年、师生、同亲、姻亲,各种干系,如蛛丝般结成网,将人一个个笼住,一旦有事,便有四周八方干系来援助。常日不消功,急来抱佛脚是不成,纵旁人碍着一丝半缕情分伸个手儿,也一定会为你出死力。
佳耦两个连日无他事,尽管等着测验、放榜。
洪谦因她问:“见着甚人,有甚趣事。”顺口儿便将褚梦麟给卖了:“遇着个风趣人。”如此这般将褚梦麟诸般事迹说与秀英,秀英听了便掩耳朵道:“听了都脏我耳朵,只消模样儿好,管她甚样人都往房儿里划拉!他白披了张人皮哩!如果他娘子头胎生个姐儿,婢子生了儿子,却不是今后祸端?”
这碧桃是申氏调-教出来人,放心交与玉姐使,自是心性不坏,又心向着申氏等人。申氏家法,倒是不准儿子于男女事上胡来,碧桃耳濡目染,虽觉玉姐看九哥略有些儿紧,也觉是人之常情。
这头九哥果如玉姐教唆那般,每日起来打一通拳,往前头理政。事毕返来,再与玉姐练一回枪棒,累出一身汗来,便胃口大开。甚个先时因朝中有事没胃口话再也不提起来,累得狠了,沐浴完倒头便睡,他又年青,一夜无梦黑甜乡,起来便精力饱满,直道玉姐主张好。
玉姐自以得计,自家也力打拳习艺。碧桃从旁劝道:“恐练得四脚细弱,反而不雅相哩。”玉姐点头道:“我又不习那横练工夫,也不要练那铜头铁臂,不碍。说来有那等跳个舞儿,倒好身材,只可惜只说那样易伤身。”
章哥哪会说话?睁着一双桃花眼儿,左看看爹、右看看娘,又打个小喷嚏,把九哥爱得不可。
玉姐悄悄摸一回肚皮,又缩回了一丝儿。毕竟是年青,好得也,估摸着不消到章哥周岁,倒能先前7、八分模样儿了。
却说洪谦于外头与同亲交好,这却也是当时人常做事情,休问你故乡与人有甚个恩仇,只要不是不共戴天之仇,到了本土,便要抱做一团儿。洪谦初来京中时,因自有筹算,且彼时江州籍士人京中并不显眼,也做不来宴请这很多人。现在洪谦既驰名又有钱且有势,便须与同亲订交一二了。
梁宿此时想悔怨都晚了!官家恨不得将这文欢一张嘴儿堵住了才好!谁个忍得了有小我整天介啊来啊去?要贬他吧,他又实有才调。文状元一张口儿,憋得一殿君臣“取中贤才”喜气儿全没了。
又这为官,籍贯非常要紧。梁宿广有提携后辈之隽誉,连洪谦也受过他恩德。然于朝中,他又乐帮衬同亲,梁宿是北方人,时朝廷里为官竟是北方居多。南边富庶,多有人不足力供后辈读书,南人也力想测验仕进。江州恰地处偏南,洪谦不免叫人称一声“南蛮子”,待朝廷无他事,只恐这南北之争,也要于政事之下若隐若现了。
他也不是结巴,也不是口音有误,不是声儿刺耳,却好个口头禅儿,张口便是:“臣啊,文欢啊,拜见啊,啊,吾皇啊啊啊~……”一句话儿倒好啊个几十声儿,听得君臣面面相觑。官家哭笑不得,道:“卿无休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