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女帝师二(26)[第2页/共5页]

西厢中竹帘低垂，阴凉如水。细碎的阳光洒在地上，如碎金沉在静潭当中。皇后斜倚在水红色云锦靠枕上，双目微合，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扇子。炭火微跳，耳中只闻得汩汩水声，不急不缓。水火融会的吟唱，和着窗外高亢的蝉鸣，一室喧闹安宁。

正说着，内里的宫人来道：“史女人，藏珍阁和捣练厂的齐姑姑和黎公公求见。”因而我趁机告别。

皇后道：“弘阳郡王的仁孝聪明向来也不逊于他的皇兄。我怕他太聪明了，反而不好。再者，他……”

我忙自门后闪身呈现，盈盈一笑：“易珠mm。”

我发笑道：“你是甚么时候学会这些歪比方的？”

时近中午，我站在宫墙短促的暗影中，举帕拭汗。芳馨在一旁缓缓摇着纨扇，心疼道：“女人是最怕热的，前些日子才在这里晕倒过，这大太阳地下，何必亲身等着？叫小钱来等着就是了。”

我笑道：“不敢当。臣女先恭贺王爷洗刷委曲，复了爵位。”

当年史易珠告密锦素胡言妄言、扇动谣诼，锦素几乎被慎嫔杖责免官。但是因为周贵妃的偏疼，倒是她本身借口祖母病重去官离宫。史易珠当然是出售了信赖她的锦素，却并不算诬告。是以常常提起锦素，都是这般戏谑而刻薄的口气，我早已听惯。我接过芳馨手中的纨扇：“mm怎的这会儿到金水门来，是要出宫么？”

皇后道：“我与他伉俪十载，他的性子……疑不疑，我本身晓得。”

芳馨俄然指着火线道：“女人，昌平郡王出来了。”

芳馨亦笑：“畴前女人也说过，相知的人一定不能相害。”

忽听史易珠在内里朗声道：“是玉机姐姐在内里么？”

执事一怔，低低道：“是……”

史易珠道：“于女人可真有福分，远谪西北数月，姐姐竟还是这般放不下她。可见为人要软弱笨拙些，才气惹人垂怜。”

从椒房殿出来，只见内阜院的两个执事宫女仓促进了西偏殿。我猎奇心起，便跟了畴昔。还未走到门口，便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恭敬道：“前日珠崖郡进贡了三等南珠，一等只要八颗，有鸽蛋大小；二等一百二十一颗，有龙眼大小；三等十斛，大小不一。一等南珠向来是留着犒赏使臣和外臣命妇的，二等珠或是赏人或是穿了项链珠花留着给娘娘公主们戴，三等珠是留给藏珍阁备用的。”

奉侍皇后用过早膳，便择了一册诗集，缓缓念过。待念到“独坐幽篁里，操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43]时，皇后侧头望着窗下淡淡的日光怔怔不语，很久叹道：“可惜本宫不识乐律，不然也能‘独坐幽篁里，操琴复长啸’了。究竟是贵妃文武双全，想去那里便去那里，本宫望尘莫及。”

我自知讲错，也不辩白，只淡淡道：“mm随皇后打理宫苑久了，天然也有机遇出入御书房。”

陆愚卿亦叹：“长姐做的错事，叫mm受委曲了。只是陛下并没有苛待mm，mm若本身多心，就不好了。”

芳馨道：“若心机不重，须得恩宠够深，脖子够硬才行。”

从守坤宫出来，绿萼便道：“史女人没名没分的，便执掌人事大权了。皇后当真是放心。”

我浅笑道：“陛下政事繁忙，不过因为我些微薄劳，多犒赏了些东西罢了。mm现在代皇后打理后宫，才需求正名。所谓名不正，言不顺。皇后定会为你考虑的，mm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