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女帝师二(25)[第4页/共5页]
太后道:“你要去那里?”
我不动声色道:“搬出我来?”
两天后,我在守坤宫侍疾,皇后谈起此事,点头叹道:“也幸而是你去劝,若换了旁人……”
绿萼侧头想了一会儿:“要有吃有穿,有金银金饰戴,有人奉侍,甚么都不消做,还要……自在安闲的,想做甚么便做甚么。”
天子甚是绝望:“宫中流言纷繁,朕不堪烦恼。”
我表示绿萼扶她起家,与我相对而坐。紫菡满眼是泪,一脸惊惧之色。我伸手扶了扶她发髻上一支摇摇欲坠的紫玉簪,柔声道:“究竟何事?”
小简苦笑,一打嘴道:“都是奴婢多嘴,大人可千万不要怪奴婢。”
故剑。新剑。新剑是蝉翼剑和承影剑,已赏了邢茜仪和我。故剑又是何剑?
“邓粲笑道:‘足下可谓有志于隐而未知隐。夫隐之为道,朝亦可隐,市亦可隐。隐初在我,不在于物。’刘驎之、刘尚公遂无以难之。[42]
我忙道:“臣女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贵妃恰是深知隐初在我,不在于物。想来毫不会如那些矫揉造作的隐士普通,非要云隐于江湖。且贵妃脾气刚毅,遇事从不放弃,行事又出人意表。这陛下是最清楚不过的。”说罢抬眸检察天子的神采。
正说着,小简来了。紫菡赶紧背转过身拭泪。小简行了礼,瞥一眼双目红肿的紫菡:“陛下宣召朱大人御书房觐见。”
紫菡喘气不止,一味揉搓着帕子擦眼泪。绿萼奉上茶来,我亲身赶了赶茶末,送到紫菡面前。紫菡双手接过,方略略安静:“女人。张女御恐怕就要被打死了。”
我莞尔一笑:“臣女觉得流言不敷采信,陛下不必烦恼。”
我心中一凛,面上却更加恭敬:“陛下圣明,且容臣女阐述。”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贵妃曾对臣女说过一个故事。晋时的邓粲,少以高洁闻名,与南阳刘驎之、南郡刘尚公和睦,并不该州郡辟命。荆州刺史桓冲卑辞厚礼请邓粲为别驾,邓粲这才应召。
风大了,梧桐树冠摇摆的声响近在天涯,又邈若远涛。太后斜倚在榻上,清风盈袖,意态闲闲。周渊端立鄙人,悄悄挽起火红的剑穗。师徒俩提及这件离宫的大事,仿佛在松石之间闲话家常,旁若无人。
我擦去紫菡脸上的泪水,合着她的手道:“周贵妃是陛下最在乎的人,因为在乎,以是喜怒无常。你只要不在这件事上胡言乱语,陛下就不会迁怒于你。你已经是女御了,将来必然会做姝媛,乃至妃嫔。谨慎细心是你最大的好处,谨慎在乎,挺畴昔便好。”说罢命人添了碗筷,留她在漱玉斋用膳。紫菡惊魂不决,只是抽泣。
天子略清一清嗓子,谨慎粉饰好统统的不平,缓缓道:“你在太后宫里作画,可曾瞥见贵妃前去存候?”
绿萼道:“是因为周贵妃要走么?”
天子沉吟道:“以渊的性子,这事情她做得出来。何况这天家繁华,原也不在她眼中。”
天子道:“那就好。朕召你前来,是有一件要紧事想问问你。你必得诚恳答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