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女帝师二(23)[第2页/共5页]

升平长公主尚未和亲之前，住在玉茗堂三楼的寝室中。自她从北燕返来，因腿脚不便，便移到底层东耳房居住。我爱好玉茗楼的视野开阔，便择了三楼的寝室居住。推窗向东望去，便能瞥见慎嫔所居住的历星楼。漱玉斋草木碧绿，遍植佳木。我常常倚在秋千架上，面对盛开的玫瑰读书。自从小简说天子曾提起我当年在紫藤花下读书的景象，我便再也不去益园读书了。

我淡淡道：“何必言谢。三位女巡当中，mm罪恶最轻，倒不至于连累令尊大人。现在华阳公主将满五岁，这侍读之职，非mm莫属。”

苏燕燕道：“皇后命我来文澜阁选两册书看。姐姐常日在文澜阁校书，便大胆请姐姐做主挑几本，也免得我费精力。”

我见她面色凝重，便屏退统统的宫人，只留芳馨在侧：“但是画的事有下落了？”

慎嫔眼睛一红：“我晓得总有一天他会有很多妃嫔女御的……”说罢苦笑，“我已经是被废黜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做甚么？畴前我老是和周陆二人相争，现在看来真是好笑至极。我们都老了，也都输了。”

芳馨道：“女人已是从五品女丞，父母又已脱身奴籍，长公主再不能像畴前那样对女人随便教唆了。如此操心，也不为过。”

我一哂：“既然娘娘感觉是功德，何必还要各式摸索？”

绿萼自镜中看了芳馨一眼：“姑姑叫奴婢去快意馆查问，奴婢已经问到了。女人料事如神，公然是红芯将画送去的。”

我缓缓道：“我情愿。”

我大惊失容，忙伸手相扶，她却纹丝不动。我只得也跪了下来：“娘娘这是何意，臣女受不起。”

慎嫔不接我话，忽转了轻松的口气道：“传膳吧。”说罢转头叮咛门外，“把饭端到永和宫来。”

我笑道：“这有何难？只不知娘娘要看甚么样的书？”

我冷静摘下发髻上的金环，顺手丢在青瓷盘中。芳馨迷惑道：“她已经见罪于女人了，竟然还敢抛头露面，亲身送画。她倒不怕女人去查么？”

慎嫔嘲笑道：“天子也有力所不逮之处。恰好周氏也倔强得很，传闻这两天闭关去了，谁也不见。这一对朋友，真真是一场好戏！”

绿萼惊奇道：“被人教唆？”

芳馨游移道：“奴婢猜想，约莫是女人想透陛下所好，好为于大人、苏大人和封大人说项。”

我叹道：“姑姑多番为她讨情，瑶席姑姑也宽大她。她一时为长公主差遣，一时又为皇后卖力，真不晓得她究竟要做甚么。”

我嘲笑道：“熙平长公主是我的恩主，她即便明说要我靠近天子，我也不会劈面违逆她。又何必如此操心！”

她虽被废黜，却未见肥胖。面色红润，眸亮光如星斗。我笑道：“mm虽遭困厄，却风采不减。还以姐妹相称便好，不必拘束。”

我又道：“你们晓得我为何要画这些图么？”

四月的一天，艳阳高照，我叮咛文澜阁的内监晒书，自携了一本《易经》坐在小桥雕栏上顺手翻着。日光无情抽打着字里行间，书尘漫天飞扬。桥下的小池当中，几十尾巨大的锦鲤安闲悠游。青石嶙峋，碧波盈盈，郁菁丛生，翠萍靡靡。晒书场上传来宫人们嘻嘻哈哈的谈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