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女帝师二(21)[第1页/共5页]

佳期道：“太后晓得大人是最讲礼数的，只是不忍大人驰驱辛苦。如许吧，请芳馨随奴婢去一趟济慈宫，代大人向太后谢恩吧。”

我忙道：“这如何行？臣女必得亲身去谢恩才行。”

紫菡道：“奴婢舍不得姑姑，故此留下多说了两句。何况奴婢连位分都没有，哪敢住在偏殿？以是请内阜院的总管重新安排，还是住在章华宫后院的配房中。”

我哼了一声道：“猜也无用，慎嫔和殿下还在内里等着呢。大好的日子，紫菡又有丧事，当好好乐一日才是。姑姑不必理睬我，自去席上好好享用吧。”

紫菡道：“皇后娘娘指了一名姑姑，两个宫女，两个小内监过来。”

我长叹，脱口而出道：“约莫是留个念想吧。”

那小内监奇道：“甚么旧物？

绿萼站起家，垂泪不语。我暖和道：“今后我们都要留意才是。”

到了午间，慎嫔带着高曜亲来贺寿。膳房在天井中摆了四桌寿宴，令阖宫世人随便享用。我在悠然殿摆了一桌小宴，请慎嫔和高曜坐了上首，我和刘离离鄙人相陪。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忽见芳馨从定乾宫返来，站在门口呆呆瞧着，神采阴晴不定，仿佛又惊又喜、又疑又怕。

紫菡红了脸道：“这都是芳馨姑姑教奴婢的。”

我对紫菡道：“把东西收起来。”

我嘲笑道：“我们都忽视了！有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偷拿了画拿去快意馆，我们竟然都没有发觉！是谁的胆量如许大！”

我蹙眉道：“何管事来过？如何没听你提起？”

小钱道：“陛下忙于政事，得空兼顾。姑姑前去回一句话，也是好的。”

小简嘻嘻一笑，指着那柄银色的小铳道：“当年先帝曾打造过一柄极适合女子用的小铳，传闻是废公主安平用过的。陛下便照原样用银子也打了一把。”说罢抄起堆放在盒子一角的银弹子，笑道，“大人瞧，连弹子都备好了。若加上火药，保管能用。明天赋打好了送进宫来，大人摸摸，还是热的呢。”

高旸将近迎娶旁人了吧，又何必再将我放在心上。我心中一凉，搭在锦盒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呆了半晌，却不知如何翻开。那小内监赶紧掰开搭扣，掀起盖子，但见乌黑的丝绒布上，团团围了八颗青金石坠裾，琉璃绀青色的水滴形宝石上，金丝伸展如藤，如雪色之上浮动一层溶溶艳光。这坠角恰是畴前封若水赠送我，我又命小钱还给她的那套。想来她变卖了，却又被高旸当作宝贝寻了来送给我。

我浅笑道：“谢太后体恤。”说罢唤过芳馨，命她随佳期去济慈宫。佳期施礼辞职，我亲身送她出去。

回到殿中，慎嫔道：“你们主仆整日在一起，另有甚么话说不敷的？这会儿抛了我们说梯己话去！”

我发笑道：“本来是旧物。”

我微微一笑：“客岁在景园时，有幸在书廒中看到过陛下当年御笔誊写的条记。若没有火器，没有神机营，我天朝如何能一统南北，君临天下呢。”

绿萼道：“畴前女人的画就放在桌上让人随便瞧，今后奴婢必然都锁起来。”

紫菡人如其名，一身紫衫淡如轻雾，如茫茫烟水中一支模糊绰绰的紫色菡萏。她面貌本就清秀，一经润色，丽色顿生。她一进殿，便欲下拜，我赶紧扶住她：“现在都是女御了，快别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