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女帝师二(14)[第4页/共5页]

听闻锦素只是放逐，我心中确是欢乐无穷，不由扔下笔：“我升官也没见姑姑如此慎重。”说罢走下书案扶她起家。

升平道：“孤这副模样，不敢面圣。”她的语气虽安静，可话中的愤懑之意如惊蛰之日焦土下的萌动。我不敢再问。只听她又道：“朱大人想不想瞧瞧孤现在的样貌？”

锦素点头道：“昌平公总有一天会回到西北的，锦素便在军中等着他。姐姐说，如许好不好？”

采薇低头道：“我在家里又不像启姐姐那样能说上话。”

我一惊，站起来躬身道：“臣女痴顽，请殿下明示。”

我定睛一看，本来是谢采薇。自从升平长公主远嫁，采薇便很少随母亲进宫，连我升为女校，她也只是仓促交代苏燕燕送来贺礼。今后也只是每年新年出宫时，才气与她相聚一日半日。升平长公主回宫数日，她竟能来永和宫看望，实在大出料想外。但是不知怎的，我乍见她却并未感觉高兴，总感觉有那里模糊不对。

锦素道：“姐姐何必多问，耐烦等等便好了。”

我只得依礼而退。绿萼在玉茗堂外等我，见我行动轻浮，忙扶住我。我和她相扶着走出漱玉斋，转头了望玉茗堂。三楼东侧的窗户半开着，我仿佛看到一张芙蓉秀脸隐在窗后，两道清澈的目光如宝剑普通纯真而锋利。无穷夸姣的春光当中，亦有无穷伤痛。我转过甚来，不觉已满脸是泪。

离纱幕越近，内里的景象也就瞧得越清楚。只见升平右手举起，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掀起最后一道纱幕，另一个宫女坐在榻边，从背后扶起升平长公主的身子。升平抚一抚右边的长发，渐渐转过面孔。只见她右脸无缺，左脸倒是一片非常的红肿，眼睑和鼻翼如瘫软的面片贴在脸上，左眼半睁半闭。没有春山眉，亦无含情目。左耳只剩了一点凸起，半边头发全无，形状如鬼如魅。

我叹道：“我奉太后与周贵妃之命对殿下加以规劝，导致长公主远嫁。长公主现在如许，我心中有愧。”

我叹道：“若这般轻易，佛也不必苦度众生了。”

小钱忙取出一小封银子，塞到押送锦素的两个男人手中，悄声道：“我们大人和于大人说一会儿话便好，误不了事。”两人相视一眼，将银子掩在袖中，走开两步。

我一怔：“为何？”

我无法道：“罢了。”说着亲身捧过绿萼手中的长衣，说道，“幸而贵妃将你的物事赐给我，这件衣裳是mm最保重的，现下完璧归赵。”

采薇道：“我有好久没见玉机姐姐了，姐姐见了我，倒不欢畅？”

我叹道：“见过了……”

采薇笑道：“启姐姐一回到老宅，就给我写信了。本来启姐姐一回家，就有人来提亲，启姐姐已经允准了。”

锦素不动声色，命若兰将衣裳放进小承担中。她再一次拜下，脸上带着深切的感激和诀别的哀伤：“锦素拜别姐姐，请姐姐善自保重，切勿以锦素为念。锦素身在边疆，必日日祝祷，愿姐姐顺利快意，平生安然。”说罢站起家，深深看我一眼，转头毅但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