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女帝师二(1)[第4页/共5页]

我叹道：“皇太子如果病愈，你便万事大吉了么？”

虽则监国，得空感慨，但遭遇丧女之痛，竟能在半晌间有所摆设，亦不由令人惊奇和感佩。我恭敬道：“请娘娘叮咛。”

皇后道：“跟在前面。本宫和朱大人逛逛。”穆仙忙退了下去。

皇太子的寝室里站满了人，连锦素也只能站在门外。一个老太医垂手恭立，轻声向皇后禀告。室内的热气扑在脸上，每小我都面色通红，唯有皇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正向太医窃窃扣问，高曜恭敬侍立在皇后身后。

皇后叹道：“是借产育之事被人暗害的。贵妃少年之时，曾竭尽尽力查清父母长姐枉死的本相。此番执意随军，也是为了断与母舅的恩仇。贵妃运气多舛，但面貌脾气、剑术聪明都无可抉剔。她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本宫望尘莫及。”

芳馨神采一凛，低头道：“是。”停一停，又道，“女人另有何叮咛？”

锦素抽脱手，冷酷道：“姐姐还记得我这个mm，当真受宠若惊。”

锦素见我来了，便悄悄退了下来。小屋中炭火正旺，她脱去大氅，一言不发。神采虽安静，手却在颤抖，火影乱颤，整座小屋颤栗不已。我忙握住她的手唤道：“mm……”

我叹道：“臣女痴顽，愿闻其详。”

咸平暮年间出世的五位皇子皇女，三死一病，只要高曜安然无恙。天子一贯心疼后代，若得知此事，还不知要如何降罪六宫。从皇后、东宫官署、侍读女官到内侍总管、乳母宫人，恐怕无人能免。

我转头望向北岸的梅林，淡淡道：“殿下可晓得，劈面的梅树，年年都要修枝剪叶。”

我揉一揉眼睛，指尖还留有一丝温热的泪意，双颊却早已冷透。那些不自发陪出的悲伤，亦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旁枝。还未到玉梨苑，已是心沉如铁。

我忙道：“臣女定然极力而为。”

锦素点头道：“殿下固然自幼习武，但小小年纪，如许冷的天，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又亲见三位公主――即便贵为皇太子，也有力回天。只怕要大病一场了。”

皇后道：“本宫另有要事，皇儿可先去桂园看望皇兄，本宫稍后便到。”

还未过桥，便远远瞥见皇后正扶着穆仙的手走到门口，锦素亲身出来驱逐。我见她还算平静，顿时放心很多，脚步也慢了下来。

我行了礼，恻然道：“请娘娘多加保重。”

皇后赞道：“甚好。陛下听闻凶信，或许过几日就回宫了，你要尽快查清才好。不然陛下问起来，无言可答，那就不好了。”

高曜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但见清冷寺高门崇栋，被雪藏梅，好像琼楼玉宇。我向前一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半句。高曜恍然：“孤晓得了，多谢姐姐。”说罢一揖，告别而去。

穆仙和绿萼远远跟在前面，不敢靠近。岸边另有残雪，皇后心不在焉地踢飞雪屑，灰红色的一团贴地飘散。她蓦地立足，回身怅望湖面，“本宫有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芳馨道：“一个滑冰的小宫人，和紫菡交好。”

锦素苦笑：“本来姐姐是担忧这个。”

高曜一怔：“这是为何？”

高曜亲身扶起皇后，含泪道：“儿臣送母后回宫。”

我本不想探知天子与周贵妃之间的情事，但是听到此处，仍不觉大奇：“臣女听闻大周郡主是难产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