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女帝师一(55)[第4页/共5页]

乔致道：“朱大人驾临弊属，下官有失远迎。”说罢迎我进了大堂。

我一点笔架上悬着的紫竹狼毫笔，方才洗净的浅棕色的笔尖在桌面上划出两道浅浅的印子：“还记得三年前皇后遇刺之前，产生了甚么事么？”

小丫头道：“回大人的话，奴婢是新进梨园的学徒。”

方才站起家来，便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高瘦男人走出来驱逐我。只见他身上的青色曲领官服似是挂在肩头上，周身衣衫乱摆，行动带风。面色白中泛青，双目溜圆，精光四射，活像一个发霉的长面团上嵌了两颗琉璃珠子，上面的口鼻是可有可无的。他一笑起来，两颗巨大的门牙如浮泛的流派上高悬的两只不应时宜的黄旧桃符。这副描述，令人望之生厌。这便是掖庭属右丞乔致。

绿萼研墨，红芯斟茶。芳馨看着小丫头们清算碗盘，转头见我正展开画像，遂笑道：“这个乔大人先前不肯给，女人一去掖庭属，他也就乖乖补上了。”

我不忍拂逆她的一片美意，笑道：“去看看也好。”

她恭敬道：“教员命奴婢好生奉侍大人。”

红芯笑吟吟道：“快起来。内里在排甚么戏？”

我淡淡一笑道：“子还曰，小人，再凶再恶再奸刁，也不过是灯笼纸糊的老虎罢了。”

我答道：“深夜行刺，天然要穿上一身黑衣，才气将身子隐在黑夜当中。徐大人说，因为夜风吹进屋子，挂在窗边吊鹦哥的金钩荡起来，钩下了覆面之物，方才偶然中露了真容。即便如此，此人轻身工夫甚好，一眨眼便逾墙而出。徐大人自幼养在深闺内阁，那里见过这般阵仗，只吓得腿都软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唤起人来。大师又只顾着看皇后，是以待搜刮内监侍卫的监舍和值房时，天都亮了，早已失了先机。固然厥后又在内宫查问了一番，却那里还能查到甚么证物？”

乔致道：“宫里确有皇后的懿旨到掖庭属。并非下官不从皇命，只是下官也有下官的考量。一来，查案辛苦，又费考虑，恐大人贵体柔弱，担不起这份辛苦。二来，此案已查到了大人尊切身上，大人当躲避才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下官惶恐，不知大人有何叮咛，还叨教下。”

红芯向我笑道：“奴婢方才出去，就闻声女人说要去睡觉。睡觉多无趣，不若去外宫的梨园听戏好了。”

我心中一跳，右手于袖中捻着知名指上的素银戒指，眼睛却直勾勾看着戏台子，心中转过百般动机。我笑问：“你说你是长公主殿下送进宫的，是几时的事？”

芳馨猎奇道：“徐大人还说了甚么？”

芳馨道：“是红芯。”

芳馨恭敬道：“女人甚么也不必说，待查出真凶，徐大人和红叶在天之灵，自会晓得。”

我晓得因为心悸的原因，我定是面色惨白，故此他笑我身子弱。我在上目睹血迹被一点一点擦净，暴露上面磨得溜光水滑的青石砖地，心中的讨厌无以复加。进宫以来，固然也曾见过一些悍妒无知、无风起浪之人，但如此变态放肆的丑恶之人，当真闻所未闻。

我扶着她的手走下书案：“还是去睡会儿吧。记得殿下放学的时候唤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