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帝师一(40)[第3页/共5页]

芳馨将朱砂玉锁入柜中，转头笑道：“女人初当选时，那位封女人便立即前来拜访，现在女人新升了女史，又在病中，连苏燕燕如许素未会面的官家蜜斯都前来探视，她竟然不来，尽管趋奉于大人。如许快便认定了胜负，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甚是惊奇，一时解不过来。我曾觉得天子必定会将几个同胞弟妹的婚事紧紧掌控在本技艺中，借此稳固皇权。此番他令昌平郡王高思谊自行择妃，实在出乎料想。

我这才放心：“娘娘不见怪臣女就好。”

我笑道：“我这女史虽说是女官之首，可别人看我，亦不过是二殿下的附庸。哪怕做四品女典，仍不如一个皇太子身边的一个女巡。封若水只是个没有封诰的官宦蜜斯，已经如此势利，何况其他外臣？的确是胜负已分。幸而圣上还心疼二殿下，不然……”

不。令人光荣的并非天子对高曜另有父子之情，而是天子废后时，高曜尚在龆年。若他已长成，天子必定顾忌。一个母族是骁王党的皇子，随时都能够成为谋反者的旗号。我不忍再往下想。

我笑道：“也是关内侯么？”

“自我入宫奉侍慎媛与二殿下，出息与性命，全系于二殿下一人之身。若他不功不过，平安然安地长大，做不做太子，我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现在慎媛偶然争宠，周贵妃和陆贵妃渐老，妃嫔残落，圣上定要迎新人入宫，如有新的皇子皇女出世，必定要分去圣宠。到当时，二殿下恐将更加寒微。”

我忙推让：“既然是封女人所赠，我怎能夺人所好？”

只听慎媛接着道：“他比来转了性子，先是承诺信王世子自行择妃，现在又应了昌平郡王。念起当初对睿平郡王的狠心，我实在是想不通。”

芳馨送走锦素，返来见我把玩朱砂玉，不由赞道：“这石头如许素净，非石非玉的，真都雅。”

锦素笑道：“这是朱砂玉，因玉中含有朱砂，故色如凝血，传闻有些可贵。”说罢除下玉珠双手奉上，“这是封女人赠与我的，我便借花献佛，还请姐姐笑纳。”

慎媛道：“太后向来不反对他。昌平郡王乃是太后季子，幼年赴边，太后公开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但在他面前，始终不发一言。”

窗外的雪子滴滴答答，和着风声与远处传来的恍惚曲调，仿佛一支奇妙歌曲。我不懂的，有人懂；我不在乎的，有人在乎。我无能为力的，有人竭力为之。

红芯接过大氅，绿萼奉茶。锦素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浅笑道：“公然不烫了。”说罢本身搬了张绣墩坐下，又捧起小几上的红茶啜了一口，笑盈盈道，“内里好冷。”

“略有耳闻。”

我笑叹：“自古君王，谁不是如许？掌兵常是祸源。依我看，今后升平长公主出嫁，陛下想必不准她凤台选婿。也不知长公主肯不肯，太后肯不肯。”

待高曜走了，慎媛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两转：“公然精力好多了。一会儿皇儿返来，我也能够偷个懒了。”

我眼底一热，半晌说不出话。只听慎媛又道：“畴昔我还是皇后时，大家都趋奉我。我几次狐疑你一向想跟从周氏，甚而另有陆氏。不想事到现在，也只要你在我们母子身边。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