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女帝师五(72)[第3页/共5页]
就像明天一样,我被关在黑屋子里,单独度过两天两夜,战战兢兢等候新帝的讯断。自我记事起,身边就有很多保母和侍女,单独度日,还是头一回。实在若不是待死,独处的滋味并没有这么糟糕。那两天两夜,我堕入了绝望的思念,深悔我向来没有对朱鸣说过甚么。我下定决计,若我能活着出去,定要让他明白我的情意。我是公主,他是管家,但是在存亡面前,他是男人,我是女人。
尚氏向新帝讨情,说我与二哥高思谦并未参与谋逆,常日也并无错误。念在同是太祖血脉,可宽赦不杀。
我只得又说,女儿不想进宫。
我点点头,这个车舜英固然作着陆贵妃的女儿的侍读,但是却凑趣裘后,裘后退位,她也只好去官了。对不对?
父亲问,为甚么?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朱鸣年已二十六,还没有娶妻。我从未问过为甚么,他也从不提起本身的婚事。我天真地觉得,那是我和他之间的默契。
朱鸣和洪氏就如许在我的眼皮底下做起了恩爱伉俪。洪氏仙颜,性子和顺。但是如许的女人,不是有千千万万么?何况她是个孀妇,还生养了两个女儿。我不晓得朱鸣为何对她情有独钟。洪氏嫁过来不到一年,他们的孩子便出世了。他们带着三个孩子在汴河边踏青,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我终究明白,洪氏固然是孀妇,而我倒是有妇之夫。
父亲上任后家道余裕起来,家中买了两个女仆帮着母亲摒挡家务,还为我添了一个丫头。今后家中炊事再也无需我亲身脱手,偶尔技痒,也只是指导那两个女仆下厨。虽说“君子远庖厨”,可比拟京中的糊口,我更喜幸亏谪地的日子:父亲做着芝麻小官,母亲辛苦纺绩,我在读书之余也可心安理得地研讨如何用最粗陋的食材炮制一顿美餐。固然父亲母亲老是不觉得然,我却将这件事冠之以孝道的名义,加上孔夫子的教诲——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便谁也何如不得了。但是自我回京,母亲便不准我下厨,怕我被厨下的烟灰熏坏了肌肤,又怕双手沾了凉水今后粗糙丢脸,嫁不得好婆家。我只好忍着。如许一来,京中的日子便无聊起来。
【第四十九节 番外篇】
他是男人,我是女人
朱鸣必然晓得我的心机,但他恰好娶了一个我最不可反对的人。他的新婚之夜,我把枕头哭得透湿。我决定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回青州故乡度日。谁知凌晨起来,我便看到朱鸣站在院中,青衣步靴,一如畴前。他的眉眼,还是那么都雅。但是我不肯在他面前逞强,口气决计冷酷,就像一名高贵的长公主对待一个寒微的管家普通。
我叫高思语,是太祖的次女,父皇封我为熙平公主。父皇称帝之前的事已经记得不清楚了,只记得长姐安平公主高思谨和一个叫做周渊的女孩,深得父皇的爱好。我一向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后,尽力不惹父皇腻烦。父皇称帝,母切身为结嫡老婆,却没有成为皇后。尚氏做了皇后,她的宗子高思谚成了皇太子。
这一日,父亲送了一幅画和一封家书进宫。画上是吕后俯身聆听刘邦遗言的景象。信中说,她已经晓得陆皇后命朱玉机查验徐嘉秬的死因,你要将这幅画给朱玉机看,并如此如此说,但愿她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