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女帝师五(22)[第1页/共5页]

绿萼笑道：“女人何必焦急回府，在信王府中养伤，不是很好么？依奴婢看，信王府里的几个大夫和女医，医术都很高超，和宫里的太医也不差高低。特别是那女医，操刀熟稔轻巧，针线也好，若没有这等技术，只怕女人要痛死。”

我嘲笑道：“皇宗子即位，她公然是太后了。是谁收回的流弹，大理寺、御史台和禁军可查验清楚了么？”

高旸一身金漆铁甲，束甲绊扣得严实，右胁下夹着凤翅兜鍪。铁甲沉重，行动便有声响。他问道：“君侯好些了么？”

高旸的声音轻缓而了了：“叨扰女人了。孤就要去军中，临行前特来看望君侯。”

我点头道：“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还谈甚么仙颜？”

绿萼忙道：“女人这身子，如何还经得住车马颠簸？不如过些日子再说。女人且放心，有王妃在，华阳长公主不会寻到我们这里来的。”

我本来也没有力量坐起家，只得在枕上点了点头：“殿下万安。”

我一怔，道：“她受了如许重的伤，还要四周乱走。在宫里伴随皇后，必是不得好好安息了。”

绿萼道：“侯爷说军中有要事，白日里来不了，恐怕得天亮了才气来呢。”

绿萼道：“后天便是大雪。要下大雪了呢。”

我叹道：“你若不说我醒着，我便一句话也不必和他说。”

陆愚卿本在高曜即位之初便去官了。高旸入禁军任职后，高曜特地起用陆愚卿为侍卫司批示使，企图为“亲疏相错，杜塞间隙”[55]。我哼了一声：“这一回禁军完整落入了信王手中。至于司政之位，不幸杜大人和施大人还特地来我这里刺探动静，真真白搭了这个心。”

银杏安静道：“回女人的话，是陛下驾崩了。”

我靠着绿萼的臂膀渐渐躺下，忍痛道：“明天一早你亲身去处启妃告别，我们回府去。”

一旬不见天日，推窗看时，天气阴沉，衰草早已覆着薄雪。我恍忽道：“今夕何夕？”

银杏拭了泪，缓缓道：“启禀女人，陛下于半月前驾崩了。”

银杏道：“是皇宗子高朏，现在是曹皇后怀季子临朝。”

银杏一怔：“骗局？莫非女人都晓得了？”

我见她满脸疲态，不由拉起她的手，心疼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是了，怎不见银杏和刘钜？”

银杏与我促膝而坐：“便是女人受伤的第二日。陛下带着无敌营在畋园用火铳猎鸟时，被流弹击中后脑，回到宫中便驾崩了。”

绿萼揉一揉眼睛，笑道：“银杏奉侍女人的时候，女人还睡着呢。刘钜伤了华阳长公主和王妃，那里还敢来？悄悄过来瞧了两次也就罢了。”说罢摇着我的手，“女人一有力量便只问他们两个，真是偏疼。”

高旸一怔，随即一笑：“好。请君侯好好安息，孤这就告别了。”说罢回身出去了。他脚步轻缓，铁甲犹带着深重的霜露之气和淡淡的血腥，肃杀之气扬起轻浮的帘幕。

绿萼双眼一红：“女人这一次实在是凶恶。那会儿连老夫人都拿不定主张，幸而王妃当机立断，判定地命女医剜去腐肉，这才保住了女人的性命。”

镜中她的笑意更加决计而踏实，无端端的松一口气也令我心中产生一丝非常。但是她说的不无事理，且病中多思于伤势无益，就更不能早些分开信王府。我按下迷惑，只问道：“华阳长公主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