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女帝师四(58)[第1页/共5页]
我抬眸一瞥,不觉好笑:“不会的,姐姐放心好了。”
施哲道:“若圣大将此事交给御史台,天然是依法严办。”
我笑道:“总不能让天子退位吧。实在辞了官还能再启用,起起落落也甚是平常,将来一定不能再做丞相。何况,去官是轻的,汉朝另有丞相因灾异他杀的呢。”
午后起家,正在迷蒙之时,绿萼走了出去,隔着帐子都能瞥见她一脸的不快。我自掀了帐子下榻,笑道:“你在漱玉斋也算横行霸道了,银杏又给你不痛快了?”
玉枢猎奇道:“那封、苏二位大人不会也……”
颖妃歉然道:“若非姐姐看破陛下的企图,我怎敢胡乱向外说?”
他既然早有定夺,又何必来问我?也罢,最多不过是降位罚俸、禁足思过,还能将颖妃打入冷宫么?我浅笑道:“统统但凭圣断。”
我猛地觉悟过来:“mm是说——”
施哲道:“是关于颖妃娘娘的,事关宫闱,臣不敢私行措置。”本来颖妃父兄的罪,是施哲在查。也是,自施哲入宦海,凡与皇家密切相干的案件,哪一桩不是施哲受命查处?
小内监搬了绣墩出去,施哲缓缓坐下,面色凝重,又似在思考:“陛下所言甚是。以是臣非到圣上召见或万不得已,是不会入宫面圣的。”
“为何?”
施哲笑道:“陛下不以财物治人之罪,实是仁圣之君。依微臣肤见,铜可铸币,哪怕酷刑峻法制止私铸,只要准予官方开矿,便与铸币无益。史家借此赢利,正因为此。”
天子道:“究竟何事?”
天子虽合着眼睛,却仿佛听到我和施哲无言的扳谈,抚一抚尖瘦的下颌,浅笑道:“如何?寻月未见,朕已经病得你认不出来了?”
我叹道:“不过是晌午才传旨的,这会儿就要赶出来么?慧贵嫔当真一点情面也不给。”
天子道:“颖妃筹措军饷,揭露国蠹有功,朕怎忍心将她的家人定罪?”
玉枢惊奇道:“谁?竟如许想不开?”
我一怔:“当然不冤枉。”
因是两相一同去官,事关严峻,我不得不一字一字念给天子听。待听到“臣请引咎归乡,以销邪萌,平海内之心”时,已是中午。天子饿了,抚着肚腹道:“准他们去官。传膳。”
施哲道:“启禀陛下,廷议旷日耐久,只怕龙体吃不消。臣觉得,还是在政事堂议为好,只要写个奏报上来,陛下渐渐考虑便是。”
颖嫔笑道:“这话如何说?”
亲耳闻声这话,连我也不免震惊:“陛下真的如许说?mm也不早些奉告我,害得我白白担忧。”
我笑道:“‘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填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226]”
我晃了晃身子:“我劝过。不过陛下自有考量。或许……谁又晓得呢?”说着淡然一笑,“外戚胡作非为,惹了公愤,宫里的娘娘天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就算被降位、打入冷宫乃至正法,都不冤枉。这个事理,对玉枢,对我,也是一样的。”
施哲道:“回陛下,我朝制止金银矿坑,但不由铜铁。当年史家与各矿主定下买卖合约,网罗铜器,不过是在商言商罢了。臣查遍了史家每一个来往亲朋和家中的主子,他们都说,史家从未流暴露一星半点关于朝廷铸发新币的奥妙,只是命家人买铜、买矿。臣没有证据,不能单凭街头巷议就定史家这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