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帝师一(25)[第2页/共5页]

芳馨道：“十几年前嫁于废骁王，才两年，便难产薨了。当时贵妃甚是悲伤，亲身扶灵北上，足足过了一年才回朝。”

阳光透过竹帘，薄如刀裁，轻若羽纱。一如被冗长光阴渗入的旧事，细碎而温情。我想起天子倚靠在周贵妃身上的背影，叹道：“到底是打出世时就在一起的情分。”

芳馨道：“内里另有没放糖的，奴婢再去盛一碗来。”

天子兴趣颇高，直将世人点的戏看完才散戏。夜深露重，除了我和锦素，便只剩下周贵妃端坐席间。天子命人整杯添酒，又命世人一同在主席坐了。天子已有七分醉意，向我和锦素道：“贵妃自幼习武，天然熬得住。想不到两位女巡的精力也不短。”

芳馨点头道：“并没有。”

芳馨点头道：“传闻是在清冷殿坐了一宿，圣上今晨还去上朝了呢。”

天子笑道：“朕的朝堂上，那么些股肱之臣的大师闺秀，他都没有放在眼里。你安知此中没有才干高超的女子？只这四位选进宫来的女巡，便个个都很出挑。”

芳馨道：“女人说甚么？”

我和锦素相视一眼，忙起家辞职。走下清冷殿，我不由回望，只见天子拉着周贵妃的右手，头一歪，浅秋色的背影缓缓靠在她身上。周贵妃端坐不语，淡绿色的披帛在夜风中如春雾飘摇。

台上正唱着一出《赴宴》。西王母的小丫头见周穆王生得俊美，正心猿意马地引他退席。而穆王身边的小马倌却在偷望这仙颜的小仙女，小仙女自是偶然于他。约莫她道行不敷，她若晓得七百年后，恰是这小马倌的先人灭了两周，一统天下，成为始天子，现在又当如何？[45]

我笑道：“姑姑不在娘娘身边，怎的亲身来了长宁宫？”

我忙道：“怎不早说？快换衣。”

戏台又高又远，灯火透明。伶人们身着彩衣，脸上敷着厚重油彩，做生的萧洒，做旦的娇媚。说不尽的机谋与捐躯，唱不完的气愤与忧愁。夜色中，戏台仿佛遥弘远漠中的蜃气，无数穿红着绿的男女，凌波微步，踏沙无痕。一颦一笑，一举一投，无不尽态极妍，无不尽悲喜之意。

高旸起家答道：“臣尚年幼，合法读书明理之际，怎可早早为家室所牵绊？再者，朝廷里那些老头子的女儿，想来都无趣得很，臣必得一个才干高超的女子，才肯聘娶为妻。”

芳馨道：“陛下当年大婚时昭告天下，若与周贵妃有子，那第二个皇子便要过继给绝嗣的辅国公家，担当辅国公的爵位。”

芳馨道：“传闻这是两人大婚前的商定，陛下若不该允，贵妃是不肯入宫的。”

芳馨笑道：“女人很爱看戏，竟看到这会儿。”

太后用银签子签了一块西瓜送到唇边，俄然想起一事：“说到婚事，信王世子有十四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