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帝师一(1)[第2页/共5页]
我照实答道:“明天寒食,家家祭祖。孩儿想拜祭一下亲生爹爹和卞家先人。”
我低头道:“是。女儿错了,不当妄议生父。”
彻夜,必将有一事窜改我的运气。
【第一节 无忝所生】
新年畴昔了,母亲总算轻松少量。这一日,母亲做好了新衣让我一试。衣衫上疏疏绣着几朵白绿碎花,以银丝滚边。腰间系一条绿芙蓉长裙。乌黑的中裙上,以隐翠丝线在裙角绣了缠枝蔓草的图样。鞋尖还缝制了一朵水色芙蓉花。新衣在身,我甚是欢乐。母亲亦含笑看着我,对我的模样夸奖不止。
我入宫选女官的事情定下来后,就再也不必奉侍柔桑亭主。每天上午跟着宫里出来的姑姑学习宫中的礼节端方,到了下午无事可做,只看书习字打发光阴。
青布靴子大为惊奇,赞叹道:“你如果男儿,将来必有一番成绩。也罢,你既思念生父,今后你还是姓卞。”我怔了半晌,茫然不答。
传闻宫中尚俭,太祖即位也不过只穿戴布衣龙袍。现在宫中亦少戴金玉,反倒官方百业畅旺,很多官商都穿上了丝绸。当母亲问我织布的丝线要甚么色彩时,我毫不踌躇地遴选了孔雀绿。听宫里的姑姑说,宫中目下只要一后二妃,以周贵妃最为得宠。
母亲拥我入怀,含泪吻我的脸颊。一滴清泪落在我的脸上,被秋凉的风舐净后留下紧绷的触感。母亲虽衣食无忧,与父亲亦算得琴瑟调和,但抄家灭门的煎熬与痛苦,对生父的记念与怜悯,连同她心底深处的泪痕,永久不会消逝。
我深深点头:“母亲放心,女儿晓得。”
母亲赶紧掩住我的口,说道:“不成胡言乱语。长公主从不与家人议论此事。”
那女子看了看母亲的身价牌子,向身后的青布靴子管家低语几句。青布靴子上前来付清了卖价,一把抱起玉枢。母亲重新叩首,方才牵着我的手站起家。我们终究也分开了这个可悲的行列。我又累又饿,很快在车中睡了畴昔。
【代序】
母亲含泪浅笑,举帕子点了点眼角。父亲起家向母亲道:“我去看看玉枢姐弟,你们母女说话。”母亲站起家目送父亲出了上房,方才坐下。
父亲抚掌笑道:“好!你虽不姓朱,但望你在宫中出人头地,有朝一日带携我朱门后辈。”
父亲直起腰身,再一次问道:“你情愿进宫么?”
恍然一梦,日子又变得轻松舒畅起来。母亲嫁给了青布靴子,生了弟弟。玉枢和我改姓卞为朱。我再也没有见过父亲。母亲奉告我,父亲“死”了,意为永不返来。
西风飒飒,草木萧萧。暮秋开启冬藏,亦包含春蛰。很久,方听父亲道:“长公主殿下说,宫中有几个皇子公主已到了发蒙的年纪,皇后决定遴选一些女官侍读。年纪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就定了在过了新年满十二周岁的女孩子里挑。你的年纪刚好。长公主成心让你去应选,你可情愿?”
三年后,熙平长公主生下一个女儿,封为柔桑亭主,我和玉枢便成了亭主的近身侍婢和书房陪读。
我靠在母亲的身上,嗅着她秀发上的栀子花香,把玩她系在腰间的一方青玉双鱼佩――这是父亲送给母亲的聘礼之一,母亲一向随身佩带,日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