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帝师一(1)[第2页/共5页]
西风飒飒,草木萧萧。暮秋开启冬藏,亦包含春蛰。很久,方听父亲道:“长公主殿下说,宫中有几个皇子公主已到了发蒙的年纪,皇后决定遴选一些女官侍读。年纪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就定了在过了新年满十二周岁的女孩子里挑。你的年纪刚好。长公主成心让你去应选,你可情愿?”
母亲点点头,又道:“你生父当年对废骁王非常忠心。事败后,抵死不肯背弃旧主,慨然与废骁王一道问斩。他临死前要求你父亲照顾我们母女三人。那年夏季我们在汴城西市被官卖,长公主竟亲来看视,我们才有现在的安稳日子。”
母亲拥我入怀,含泪吻我的脸颊。一滴清泪落在我的脸上,被秋凉的风舐净后留下紧绷的触感。母亲虽衣食无忧,与父亲亦算得琴瑟调和,但抄家灭门的煎熬与痛苦,对生父的记念与怜悯,连同她心底深处的泪痕,永久不会消逝。
我站直了身子道:“但是女儿有话,不吐不快。女儿自观史乘,见很多大好男儿,不是自绝性命,便是引颈就戮。不但平生所学尽数荒废,且丢下满门老弱,惶惑然面对酷刑峻法,实是惨不堪言。女儿并非不平气,只是窃觉得并不成取。‘忠不敷以救世,而死不敷以成义。且为智者,固若此乎?’[2]”
父亲抚掌笑道:“好!你虽不姓朱,但望你在宫中出人头地,有朝一日带携我朱门后辈。”
青布靴子一怔:“没有香火,如何祭奠?”
青布靴子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暖和道:“你在祭奠谁?”
甚么是出息?便是书上说的“平素学成文技艺,一朝贤与帝王家”。不想我一个女儿家,自四发蒙,苦读七载不足,竟也有此机遇。我躬身道:“女儿明白。”
配角阿谁期间背景不便利引弗朗西斯・培根的名言,不然作者用这句话来表达全书最首要的主题之一,倒是最合适的――读通了汗青的人,一展开眼就是沧桑。
传闻宫中尚俭,太祖即位也不过只穿戴布衣龙袍。现在宫中亦少戴金玉,反倒官方百业畅旺,很多官商都穿上了丝绸。当母亲问我织布的丝线要甚么色彩时,我毫不踌躇地遴选了孔雀绿。听宫里的姑姑说,宫中目下只要一后二妃,以周贵妃最为得宠。
咸平九年的一个暮秋之夜,双亲端坐在上,我恭立鄙人。母亲不知是悲是喜,父亲的眼中却埋没核阅。我从未见过他们如此慎重其事,但我并不担忧,反有一种莫名的希冀。
我照实答道:“明天寒食,家家祭祖。孩儿想拜祭一下亲生爹爹和卞家先人。”
它的场景固然大多范围在皇宫里,视野却非常广漠。四方高低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在宇宙中天马行空,来往驰骋。很多当今社会的征象,在这部架空汗青著作中也获得盘曲的反应,令人会心一笑。
以是这是女性作家写的以女性为配角的小说,但毫不是女性小说。
而配角在做统统这些事的同时,一向保持内心的仁慈与通达,这更是可贵的境地。哦,还没提配角是女性,并且是不到二十岁的年青女子,这就更加可贵了。――不过与上述几点比起来,这一点的首要性倒相对没那么高了。
我忙道:“女儿知错。”
母亲浅笑道:“不,你能说出这番话,证明你曾当真想过。望你以你生父为鉴,明白‘太刚则折,太柔则废’[3]的事理。母亲不望你飞上枝头,但愿你在宫中存谨慎,知变通,以保全本身为先。晓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