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女帝师三(43)[第1页/共5页]

高思诚行礼道：“听闻大人抱恙，现在可好些了？”

芳馨惊诧道：“女人要去看梨花，怎的不叫奴婢们跟着去？女人身子还没好，若一时有个好歹，奴婢们如何交代呢？”

我浅笑道：“有劳采薇mm挂记，请大人代为问候。”

我又道：“只要犒赏么？”

李瑞闻言猎奇道：“甚么三才梭？”

忽觉有人拍了一下肩膀，顿时从木桶上跳了起来。回身一看，本来是睿平郡王高思诚，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小厮。但见他一身连珠打猎纹云昆锦素袍，腰悬白玉短笛。几缕碎发拂过眉眼，眸光柔如东风。见我惊起，忙作揖道：“小王莽撞，大人莫怪。”

琴音铮铮，换作了《关山月》。我吟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交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感喟未应闲。”[110]

经此率性一回，表情镇静。我笑道：“我怕你们都不准我出门。下次去看梨花，必然叫上姑姑。”说罢轻巧地往玉茗堂走去。

我和高思诚相视一笑，冷静无语地听了半晌琴。《关山月》以后是《高山流水》。高思诚笑道：“这是鄙人逐客令了，可听完再走。”

我转头向芳馨道：“姑姑去楼上我的枕边将三才梭拿下来。”

高思诚浅笑道：“大人也来听琴么？”

琴声顿了一顿，有人在门里尖声怪气道：“谁要听这些怨妇诗！”

施哲道：“山荆听闻大人遇刺，非常担忧。只因将近分娩，不敢随便出门，只得在佛前祝祷。克日听闻大人安然，这才放心。”

高思诚微微一笑，长声道：“月出照关山，秋风人未还。清光无远近，乡泪半书间。一雁过连营，繁霜覆古城。胡笳在那边，半夜起边声。”[111]

我欢乐道：“公然打死李九儿的暗器就是三棱梭么？那么救我性命的人便是那位墙上的君子了。”

小简道：“银杏虽无罪，却和秋兰交好，又连着沈姝之事。大人还是不要理睬她的好。”

施哲只当他不肯意流露家事，也未几问。我抿一口茶，又问道：“李大人总管宫禁，不知那位银杏女人现下如何了？”

只听芳馨在我身后道：“女人畴前从不会如许没有交代，叫奴婢们悬心。”

我依依施礼，道：“上一次在夜宴上仓促一见，尚未向王爷存候问好。玉机拜上王妃、松阳县主，愿王妃与县主福寿安康。”

如此平常的叮咛，如穿林而过的和润清风，带着不疏不狎的合宜气味，安然如梨花的洁白。我心中感激，深深一拜。直到琴声已住，但闻门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垂垂远去，掩门的吟哦带着心对劲足的调子。高思诚向我拱手一揖，飘但是去。

施哲道：“劳大人动问，受之有愧。”复又感喟，“多年不见，想不到再见之时，倒是因为大人遇刺之事。听闻大人受了极大的惊吓，身材可还安好？”

小简道：“大人所言甚是，陛下也是这么说的，以是才没有措置沈姝。”

我再次看了一眼芳馨，微一嘲笑。施哲道：“莫不是大人早有此猜想？”

施哲道：“请恕鄙人冒昧，听闻皇后崩逝那晚，曾于病榻前召见大人，此中景象，鄙人略有耳闻。不知是不是与此事有关？传闻李九儿还曾与大人有所扳谈，不知她说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