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帝师一(17)[第2页/共5页]
天子惊诧:“甚么时候说的?如何朕不记得了?”
高曜一扭头道:“孤不睡,孤还要和大皇兄说话。”说着从我身边爬开,一骨碌滚到了高显身边,和高显有说有笑,也不睬会王氏。
巳正时分,帝后带领妃嫔女官、皇子公主去济慈宫向太后存候。
太后赞成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史易珠和锦素,向周贵妃道:“这两位便是你宫里的史女巡和于女巡吧。”
太后招手令我上前,打量半晌,又拉起我的手。因我自小读书,从未做太重活,以是双手柔嫩,肌肤光亮。指尖贴住太后的掌心,反倒觉坚固而粗粝,想是她长年握剑的厚茧。太后笑道:“模样好,学问也好,竟不输大师闺秀。”又向熙平笑道,“公然熙平最吝啬。本身花心机教出来的孩子,竟还舍不得犒赏。几个孩子又能要你多少东西?”说罢放了我的手,我便与史易珠、锦素一道退在一旁。
天子更加猎奇道:“晓得商鞅也就罢了,连楚国司马子反也晓得,想来是夫子教得好。朕定要好好赏他才是。”
皇后笑道:“母后所言甚是。儿臣将她们看作本身的女儿普通,也教诲皇子公主们务需求尊敬各自的侍读。还请母后放心。”
忽见门外赭色的衫裙一闪,知是乳母王氏站在门外。高曜和锦素的话,恐怕都被她听了去。我端起茶盏,向绿萼使个眼色,又向门口看一眼。绿萼会心,轻手重脚走到门口,俄然大声说道:“王嬷嬷来了!殿下才刚说了一个很好听的故事。嬷嬷竟错过了。”
史易珠与锦素忙站起家来,双手持笏,恭敬不语。周贵妃道:“回母后,恰是。”说着别离一指,“这位是女巡史氏,名叫易珠,这位是女巡于氏,名叫锦素。”史易珠与锦素忙向太后施礼。
皇后笑道:“母后又歪派人了。这几年的千秋节,熙平皇姐贡献的东西还少么?只说客岁皇姐献给母后的几柄古剑,亏她不知从那里寻来的。东西贵贱尚在其次,这一份心是极可贵的。”
高显立即举手道:“儿臣说了秦国商鞅作法自毙的典故!”
故事会结束,世人都散去洗漱,只留下绿萼奉侍。高显和高曜两人在榻上扭成一团,我怕他二人撞着桌角,忙命人将红木小几抬了下去。我和锦素坐在一旁闲话,一面看住他俩。
天子笑道:“功课做完了听听故事也好,总好过无事可做整日调皮,散了性子就不好管束了。朱女巡和于女巡做得好。”
我吓了一跳,四顾无人,忙拉了她走到殿角,取出帕子来为她拭泪:“mm别哭。是碰到甚么难事了么?”
周贵妃忙带领世人送天子出门,未几时便也带了锦素和高显回宫去了。
周贵妃道:“你们方才在做甚么?”
皇后大窘,却也不甘逞强:“臣妾一早就禀告陛下了。”
我与锦素忙站起齐声道:“陛下金口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我垂首道:“臣女惶恐,不敢擅言。”
徐嘉秬恍若无闻,也不该声。太后只一笑道:“如何瑜卿没来?”
锦素一手拿起丝帕握着嘴笑,一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笑道:“都是你,说故事便说故事吧,如何还问出这些话来了!”
济慈宫在遇乔宫和章华宫之西。自南门进,绕过浮雕松鹤延年的照壁,是一片光秃秃的空位,只要一方石桌和几只石凳随便摆在天井一角,连一棵草一株花也没有。主殿并不高大,却和前院普通空荡荡的。凤座、屏风、香亭、鹤雕等按制立于上首,周遭空无一物。绕过主殿,只见掉队天井中植了两株梧桐,枝叶亭亭如盖。上面放了一只泛着油光的竹椅,中间一张榆木清漆的小矮桌,随便散着几本书和一柄白玉柄拂尘。后殿中只要雕饰简朴的凤座和长长的书案,东厢里逸出淡淡的百合香。本来这才是太后平常起居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