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帝师一(14)[第2页/共5页]
芸儿道:“殿下已经下床走动了,这会儿正在饮汤。姑母说,只怕殿下一会儿要听故事,让奴婢来就教大人,有没有好听的故事,教与奴婢一个。”
奉茶毕,史易珠道:“我听锦素姐姐说,姐姐受伤了,便跟着来了。不请自来,姐姐莫怪。”
皇后清楚有更加恼人之事,她的焦灼与恨意早在得知高曜的不测之前,便已蔚然成形。我心中嘲笑,诚惶诚恐:“谢娘娘挂怀。臣女无碍。”
我奇道:“mm如许畏热,这就用上纨扇了?”
锦素取过膏药:“我来给姐姐贴。”
四人围坐,一团沉寂。齐齐端起茶盏,但觉茶汤温吞,涩然有趣。心念如潮,如烧滚的水,汩汩浇了上来,又凉了下去。
我笑道:“明天午后我在中宫花圃中说故事给殿下听,你可见殿下有一丝的不解么?即便他一时不懂,李嬷嬷也能教懂。我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就给柔桑亭主讲过这个故事,亭主还命我说了好几遍,又足足问了小半个时候才作罢。”
锦素低声道:“她究竟是如何伤了姐姐的?”我便将我受伤的委曲大略说了一遍。锦素沉吟道:“如许一味用强的人,姐姐反而不消忧心,我宫里的这个,才教人头疼。”
锦素掩口笑道:“我说个好笑的事情给你们听。我宫里这个温嬷嬷,凭着几分聪明,又曾得贵妃教诲,昨日特地当着我的面教皇子读书。刚巧读到卫灵公问阵于孔子[26]一段,殿下便问她俎豆是甚么,她便说俎豆乃是木砧上的祭豆,以此代指祭奠礼节之事。殿下在书房里还没学到这一节,是以便当真了。我只得上去改正她。她哑口无言,却还不肯退下。我又问她,孔子是当真不知军旅之事么?她回说孔子知礼节,不知排兵阵法。我又问她那齐鲁郎之战,冉有又如何胜了齐国呢?她竟然不知冉有是谁。我再问她,孔子若知阵列之法,又为何不对灵公说,反而分开卫国了呢?如此她一再答不上来,才悻悻而退。”
红叶一笔一划地写下“吴二妮”三个字,又鄙人面写下“红叶”二字。笔迹虽稚拙,神态却如绣花般当真。写毕,她喜笑容开地捧给我看:“女人,奴婢写得对么?”
正欲答话,转目睹芸儿站在门口。她按捺住欣羡的神采,上前问安。我看一眼绿萼,绿萼忙带着丫头们退了下去。
我又道:“皇后与陆贵妃,姑姑说,圣上更喜好谁?”
王氏颤声道:“奴婢有罪,还请娘娘惩罚。”说罢叩首有声。
皇后道:“那就好。”又对地上跪着的世人道,“你们奉侍皇子不周,念是初犯,就罚俸半年。如有下次,定不轻饶。”世人忙叩首谢恩。皇后又向我道:“王嬷嬷一贯谨慎,只是这一回莽撞了些,望你不要怪她。”说着看一眼王氏,王氏忙道:“大人雅量,还请宽恕奴婢的偶然之失。”
芸儿深受鼓励,欢乐道:“奴婢虽不明白,但必然牢服膺住,归去一字不落地说给姑母听。今后大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奴婢都毫不健忘。”说罢叩首道别。
绿萼笑道:“奴婢天然情愿,只是怕奴婢们笨,惹女人活力。”
红叶嘻嘻笑道:“殿下今后听惯了故事,不怕不缠着女人!”
我笑道:“写得很好,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