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女帝师三(5)[第3页/共5页]
母亲叹一口气:“你们姐弟俩都去吧,睡到几时起来都不打紧。”
我又往他碟中放了一枚菊花糕:“你既查到此人,与我所思全然普通。甚好。云弟,你辛苦了。”
朱云接着道:“我又去李湛之小解的厕所站了一会儿,公然看不到院中景象。又命他们大声叫唤,听得倒是清楚。但李湛之却说他从未听到过任何声响。我想,要么是他在扯谎,要么便是那伙歹人手脚太快,父亲来不及叫唤。我又检察了后院土墙下的萍踪,一无所得。想来当时还是凌晨,霜雪冻着,地还是硬的,留不下足印。因而又检察墙上的衰草,并没有折断的陈迹,土墙也没有崩缺。后院的门栓和锁都是旧物,没有粉碎和改换过的陈迹。申明这伙歹人并不是越墙而入,也不是破门而入。我猜他们是假扮客商经过铺面畴前门出去,趁父亲不备,掩住了父亲口鼻,父亲没法出声示警,只得丢下荷包。二姐,你说我想得对不对?”
我坐在旧时的妆台前,翻开小时惯用的纹彩蝶填漆梳头盒子,但见幼时敬爱的嫩黄色发带被母亲卷得齐划一整,像秋后的枯草,万分孤单地蜷在一角。一枚碎玉攒成的花钗曾是我最器重的,现在看来混乱而粗陋。连镜中亦生了一两点锈,像漫冗长路上最早达到的两座不起眼的路碑——本来我已走出那么远。大局已定,是时候分开了。
我一怔,才明白他说的“四大金刚”就是小简从宫里带出来的四个内监,也不由好笑。因而开门叮咛茶水。不一时茶水滴心齐备,朱云请我坐在上首,本身鄙人相陪。他定了定神,恭敬道:“二姐容禀。父亲去后,府衙来人勘验了尸首,所言与曹驸马不异。我只觉蹊跷。二姐请想,那伙歹人将父亲掳了去,如果求财,何必将父亲打成这副模样?他们是想从父亲口中逼问出甚么,这才用了酷刑。据我猜想,他们多数甚么也没有问出来。”
小莲儿见我发楞,便递了一个帖子过来,“另有一事。刚才抚军将军府的家人送了一张帖子来,说请女人后天去抚军将军府赴宴。”
我在他手心轻拍一记,道:“甚好。”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和你?”
小莲儿道:“陛下在玉茗堂坐了一会儿,出来时神采很不好,转头便去了守坤宫。传闻在宫宴上,陛下和皇后连话也没有多说一句。且因为一道菌汤分歧口味,当众把颖嫔娘娘说了两句。颖嫔娘娘当时并未如何,传闻回到宫里哭了一宿呢。”
我这才想起,明天是正月月朔,是启春十七周岁的生辰。畴昔四年,我每逢正月初三都要和苏燕燕一道去她家中小聚,凡是启春都会命家人送请柬过来。我展帖看过,叹道:“这会儿我也没心机复书给她。你寻小我去将军府走一趟,就说我热孝在身,不能去了。”
“何故见得?”
我微微一笑,“你肯细心想,且有所得,甚好。”说着亲手搛了一块酥皮茶点在他面前的小瓷碟中,“这是二姐赏你的。”
我问道:“这些僧众是从那里请来的?”
小莲儿道:“本来女人早就推测了。厥后陛下回宫了,只叫弘阳郡王殿下陪着。父子俩下了半夜的棋。殿下归去后,陛下连夜宣了掖庭令施大人入宫,密谈了半夜,天快亮时才睡了半晌。本日散朝后便命明光寺的僧众来这里念佛超度,恐怕一会儿另有圣旨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