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女帝师二(53)[第2页/共5页]
芳馨微微松一口气,抚胸惊奇不定:“女人可别恐吓奴婢。若那会儿陛下在听,女人对于女人的‘大礼’稍稍心软,或应对不当……”
我心头一酸,不觉堕泪道:“mm,这便是那一日你独安闲金沙池的冰上,思惟了半日的成果么?这便是你说的,要送给我的大礼么?”
若我当初不劝说慎妃宽恕锦素,或者慎妃当时秉公来办,或许就不会有本日的局面。世事轮转,都是自食其果。丢弃与锦素的交谊,便是丢弃本身过往的五年。我固是痛心,却也有断腕的豁然。
我一怔,感喟道:“他竟如此情深意重。”
锦素道:“mm在放逐西北之前,曾写了一封信给慎嫔――不,慎妃娘娘。奉告她当年废后的本相。我还推心置要地对她说,只要她这个废后活着一天,弘阳郡王便永久也不成能当上皇太子。”
芳馨道:“女人能快刀斩乱麻,对本身的身子也无益。奴婢就怕女人碍着姐妹情深,非要救于女人。”
锦素道:“姐姐见了我,倒不欢畅么?”
东北角的耳室是掖庭令办公之余憩息的场合。只见南窗下摆着一张花梨木罗汉榻,几上放着一盏孤灯,照不见屋子的深处。榻下的熏笼中,火光缥缈。熏笼旁站着一个白衣少女,闻声声音昂首一笑:“玉机姐姐,你来了。”
锦素安静道:“姐姐的恩德,锦素永久记得。”
我微微苦笑道:“掖庭令施大性命人拿着信笺上剪下来的二十来个字叫我辨认,我便模糊猜到了。厥后施大人对我说,在慎妃的红檀木嫁妆的暗格中找到了一样首要的证物,想来就是此信了。”
夜色浓黑,高墙两边灯火透明。隔着泪水望出去,每一盏灯都祭出万千剑戟,毫不包涵地刺入深远的暗中。光晕像被烤红的耳朵,紧紧地贴住高墙,尽力探知墙后的气愤与忧愁。
忽觉眼皮一轻,本来是芳馨将热巾拿走了:“捂着热巾子,更加的肿,明日起家,该欠都雅了。”
我浅笑道:“很好。你在西北过得好么?王爷对你好么?”
当年锦素做庶宗子高显的侍读,我奉侍嫡子高曜,本不该如此靠近。幼年入宫,最怕孤傲,我和锦素,不过是决计相守。不是没有真情,只是这真情如山岳突然隆起,却在蚁噬下土崩崩溃。还不如我和颖嫔之间聚沙成塔、坚固而有限的交谊来得实在可靠。
她的淡然无惧,或许因为母仇得报、死而无怨,或许是因为她坚信昌平郡王能援救她。她既能无怨无悔,我自也心安理得。不错,便是“心安理得”四个字。
我手执灯台,在室中环顾一周。北墙上挂着几幅当代名家的书画,桌子上摆着一套上好的青白釉剔花茶具。墙角立了一面通天獬豸黄檀木四扇屏风,在东北角辟了一间小小的换衣之所。灯光晃过,打水的酱釉瓷瓶和铜盆上俱闪过一道暗沉的流星。启窗一望,出乎料想的,东窗外是几株白梅,收回暗澹的光。枝条猝不及防地伸了过来,噗的一声弹在我的额头。这几株白梅,在掖庭属的前院中是望不到的。隐而不宣的花圃,像是不成言说的宫闱秘事,只可渐渐体味。
芳馨道:“女人是早就晓得于女人与慎妃娘娘的事了么?”
锦素斜身坐在我的劈面,换上新鞋。她一踢双脚,裙角如烟散开,鞋面上的四朵胡蝶兰缥缥缈缈,如蝶隐花间。锦素笑道:“绿萼姐姐的技术长进了。今后mm就只穿这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