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女帝师二(49)[第2页/共5页]

我笑道：“可惜本日俗务缠身，不然定要在此听上一曲才好。”

我稍稍豁然：“大模糊于朝，公然不错。倒是玉机无礼，扰了王爷和师徒弟的雅兴了。”

师广日作揖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王爷且和大人渐渐说话，小人先行辞职。”说罢躬身退出小院。

师广日道：“大人过誉。小人姓石，本名石磊。自学琴后，闻师旷之名，才改名师广日。”

上一返来梨园看戏，还是客岁夏天的事情。厥后去景园住了大半年，回宫以后诸事狼籍，也实在没有表情特地去梨园看他们排练。本日也算是机会刚巧，何况又是大才子胡不归写的新戏，因而打起精力，带着芳馨和小莲儿去了梨园。

高思诚笑道：“无妨。这会儿松阳该回府了，小王也该出宫了。”

离梨园的大门另有几丈，便见康总管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殷勤道了万安，亲身扶过我道：“大人可算来了，奴婢的颈子都望断了。”

芳馨道：“长公主殿下倒是至心为女人好。”

小棒子道：“那也要等奴婢们把书票据开出来，把书擦洁净了，大人渐渐看不迟。”说着悄悄牵了牵我的袖子，躬身道，“大人请宽坐，奴婢另有一事相求。”说罢将我引到水边，那边已摆了一张铺了绣褥的交椅。池边的青石上，放着一盏茶和一只半尺见方的漆盒。

芳馨笑道：“梁旦唱得如许好，奴婢天然闻声了。”

高思诚呵呵一笑：“小王常自发本身便是五弦以外的文武二弦，多余且难用。”

小简叹道：“是憋着一股气，酒略凉了些，就把盏子推在地上了。幸而良辰姑姑是奉侍惯的，倒也无妨。今夙起家就下了这么一道敕旨。想来陛下那样喜好朱大人，气过一阵也就不忍再恼了。”

芳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待那小厮答话，我忙退开一步，朗声道：“漱玉斋女丞朱氏拜见睿王殿下。”

康总管道：“朱大人可贵过来，奴婢自当恭迎。”说罢引我进了梨园。但见前院张灯结彩，世人穿戴戏服，盛妆而列，见了我一齐下拜。我认得为首的是太后最喜好的一名旦角，叫作梁艳生。此人很有些傲性，若哪一日嗓音不好，便是两宫都在，他也不肯唱。小小一次排练，他本无需求前来。

芳馨赶紧问道：“陛下昨晚很活力么？”

高思诚笑道：“师徒弟琴艺绝佳，乃小王平生仅见。小王只要进宫，必到此处请教一二，实是获益匪浅。”

只见高思诚亲身开了门，与一个身材肥大的黄脸男人并肩走了出来。高思诚一身茶青色长袍，身形挺拔，似一株翠色深郁的松柏。而他身边的男人却描述鄙陋，穿一件灰扑扑的棉直裰，更加显得面色蜡黄，似有病容。我忙施礼，高思诚虚扶一把，浅笑道：“朱大人当安坐看戏，如何寻到这里来了？莫非是小王的拙陋琴音扰了大人的雅兴么？”

长命锁上的“钜”字，是他佳耦二人商定的名字。刘娘子即使另嫁别人，却还是为这孩子取名为钜，可见是没忘了前夫。我俄然想起母亲：“这件事不成向外说。去领赏吧。”

我接过漆盒，但见上面画着一红一蓝两个垂髫小儿在河边玩耍的情状。一个悄悄垂钓，另一个探出身子攀扯一支初开的菡萏。一静一动，甚是敬爱。只是这盒子年深日久，多处掉了漆，暴露木料的灰白纹理。缓缓揭开盒子，只见内里放着几锭散碎银子，统共也不过二十两。一只红色的锦囊，内里放着一副小儿初生所戴的长命锁。锁上錾着一个“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