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女帝师二(42)[第3页/共5页]

我道了谢，悄悄啜了一口：“公然是好茶。”

高曜跳下榻来：“扰了姐姐这么久，是该让姐姐好好养病了。”说着扬声叫了芸儿出去。芸儿为高曜披上大氅，忽听帘外绿萼的声音道：“掖庭令施大人派人求见女人。”高曜转头看我一眼，摆手令芸儿退在一旁。

我叹道：“姑姑，我累了。”

那小内监又闻了半晌，还是不得方法。小内监走后，我冷冷道：“殿下为何要说出于锦夙来？”

小莲儿怯怯道：“女人为何提及这个？”

高曜笑道：“从听司马子反的故事至今，也有五年了。便是个木头也要着花了，何况是小我？姐姐多年教诲，不就是为了让孤明显白白地做人，不成胡涂被害，也不成动歪心机害人么。”

忽听乳母李氏在帘外催促道：“殿下，该走了，迟了不好。”

小莲儿点点头，仓猝去了。芳馨温言道：“宫人们老是爱好传闲话，女人不必在乎。”

我微微嘲笑：“殿下是在摸索臣女的情意么？”

高曜笑道：“孤另有一事要叨教姐姐。这一年里，孤没少听嬷嬷说，父皇喜好姐姐，要封姐姐为妃。姐姐当真情愿嫁给父皇，做孤的庶母么？”

芳馨扶着我渐渐上楼，低头替我提着裙子：“虽都是些无稽之谈，可女人去了守坤宫，皇后娘娘面前，可要谨慎应对才好。”

小莲儿扶了扶紧致的鬓边并未滑下半分的薄绢宫花，讪讪道：“奴婢痴顽。”

我发笑，手中的笔一歪，“陵”字最后一陡峭然一斜，末端直伸到右边的格子里，仿佛一柄长刀拖在脖颈上。我将纸揉作一团，顺手抛在地上：“那一日掖庭属送来的二十多个字，明显是描的颜楷，你晓得我是如何看出那是锦素的字么？”

小莲儿一怔，点头道：“奴婢不知。”

窗纸一分分暗了下来，他面孔的表面更加温和清冷。眸光深藏，像蕴着地火的深泉，当真像极了他的父皇。他终究全然长大，我再也不能教他甚么，而他也不再需求我的提点了。固然欣喜，却也不免失落：“臣女现在已不是殿下的侍读了，但慎妃娘娘临终前曾叮嘱臣女，必然要好好帮手殿下。”

高曜笑道：“姐姐明显瞧出来了，却又为何不说？”

高曜笑道：“实在姐姐若不想嫁，也是有体例的。”

我看了看皇后的面色，体贴道：“娘娘怎的又病了？”

小莲儿顿时满脸通红，几近要哭了出来。芳馨赶紧上前，柔声催促：“女人该去处皇后存候了，还不快去把衣裳钗环都备好？尽爱磨牙。”

芳馨双唇一动，正要说甚么，我已下榻，踢了一脚炭盆：“换盆新炭。传膳。”

迩来多事。北燕遗民兵变，西南边陲不平，西北夏人侵暴。江南大族豪猾不逊，朝中亦争斗不竭。时近新年，各方都不安生，好似要在新年前开释掉积累了一年的戾气。我不由猎奇：“有何丧事？臣女竟然一无所知。”

我从锦素存放在我这里的大箱子中翻出一本颜体拓本，凝神细细形貌。小莲儿兴趣勃勃地将宫中的群情一句句说给我听，末端道：“他们说得有声有色的，说陛下连封号都选好了。因女人聪明沉稳，将来就封为慧妃呢。”

苏燕燕的父亲苏司纳，畴前在宦海上几起几落，终究在咸平十三年初夏皇后监国的时候，由侍御史被汲引为司纳。我想了想道：“殿下是说，苏司纳畴前喜好廷上面折，多次触怒龙颜，多次被贬被免，却又多次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