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女帝师二(29)[第2页/共5页]

我瞥了她一眼：“姑姑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现在该称颖嫔才对。谨慎颖嫔娘娘扣你的月例银子。”

慎嫔浅笑道：“她们闹她们的，我只过我的平静日子。”

史易珠看向皇后，皇后笑道：“陛下让你说，你说便是了。”

我一笑：“傻mm，你吃不下，旁人胃口却好。何必苦了本身？”

史易珠被封为颖嫔的第二天傍晚，紫菡来漱玉斋看我，我便留她用晚膳。她神采恹恹，似是兴趣不高，提着竹箸犹踌躇豫的，也不晓得要吃哪道菜。我晓得她的苦衷，便用银匙舀了一勺白豆放在她的碗中，浅笑道：“这道白豆炖髈，你若嫌腻，便只吃白豆好了。”

我心念一动，轻叹道：“神似，不过是‘毋望之福’，又或是‘毋望之祸’[50]。”

皇后道：“这是天然。只是一样，现在战事甫歇，又有几处报了水旱，到处都在用钱。连前些日子太后想在景园里修建一个望思子台，陛下都没承诺。这扩建白云庵的使费，陛下预备从那里出呢？”

“玉嫔？”

我叹道：“邢女人是周贵妃的入门弟子，论武功，天然是实足十的一模一样，论气韵，也有几分相像。陛下既然肯去遇乔宫缅思贵妃，想来是真的放下了。遇见邢女人如许神似贵妃的人，怎能不动心？”我俄然想起一事来，“客岁春季的时候，陛下便见过邢女人在太后宫中舞剑，还颇问了两句。”

昱嫔浅笑道：“花无百日红。宫中长日孤单，但盼能与大人常常靠近才好。”

史易珠抿嘴一笑：“万一真的如此，那便发新钞还旧债。只要我大昭国运昌隆，便不消怕没人借银子来使。”

四年前在粲英宫，她用周贵妃所赐的蝉翼剑指住我的眉心。直到明天，只要一见她，我便感觉那阴沉森的剑气还覆盖在我的眉头。

刚进十一月，便下了一场大雪。这日午后，我和慎嫔坐在历星楼二楼的南窗下，看着漫天扯絮似的飘雪，围炉闲话。高曜在慎嫔的寝室昼寝。

紫菡想了想，沉吟道：“昱嫔娘娘定然更得圣宠。”

我淡淡道：“说到底，不过是财帛物件罢了。你亲身送去，方显我的诚意。”

紫菡奇道：“女人也晓得了？”

我惊奇道：“邢女人，哪位邢女人？”

紫菡烦恼道：“不是颖嫔娘娘的事情。是——”说着纨扇急摇，两鬓碎发飘如春絮，“是邢女人的事情。”

芳馨笑道：“奴婢见女人旧年说的事情一一应验，老是忍不住要说两句。”说罢又沉吟，“只是一向也未听闻先前陛下如何待见颖嫔，如何俄然就册封了？”

只见紫菡笑容满面，神思恍忽，似是没有闻声我的话。我晓得，天子连封了两位嫔妃，她内心不安闲。但是，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抚她。很久，她俄然怔怔地落下泪来：“女人，奴婢如果能有一个孩子该有多好。哪怕余生不得恩宠，奴婢也心对劲足了。”

天子将凉茶一口饮尽，拍拍皇后的手背：“去了一趟白云庵，朕也乏了，这就回宫。你也别送，朕改天再来瞧你。”

天子道：“朕晓得，荆州长史与立室是一气连枝的，几个言官常日里贫寒惯了，几吊小钱就能拉拢了。现在御史台在查这件事，朕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地就发落他们。不过如许的奏疏都能上到朕的面前，可见是苏司纳失策了，朕已经怒斥了他。如有下次，这司纳之职，也该让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