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失望人心[第1页/共3页]

清冽的香气近在天涯，夏晟卿定住身子，仿佛被面前这一双似琉璃透亮纯澈的双眼吸去的灵魂，久久不肯别来。

夏晟卿讶异地转头，愣了愣，觉得本身耳朵听错了，半晌才黯然道：“公主是金枝玉叶，配我这等主子实在是委曲，朝中那样多顶好的大人，不乏年青有为之士，公主如果见了眼缘好的……”

夏子衿甩了甩有些开端发沉的脑袋，竟咯咯地笑了起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都督与各州长相视一眼，深深拜下身子，齐声喊道：“求皇上赐死明珠公主，以息上天之怒，平百姓之愤！”

“公主，梨花酿虽好，贪酒也是会醉的。”

夏晟卿公然就不动了，保持着挺直的姿式任由夏子衿靠着。

“当真？”

夏子衿的脸庞有些微微发红，昂首看着乌黑幕布上的一轮弯月，喃喃自语道：“上天，你让我重活一世，究竟是为了甚么？让我再将这些人的嘴脸看得清楚一些，还是让我晓得本身有多微不敷道？”

“公主，我晓得我的身份寒微，可如果公主需求，我也定会拼尽尽力。在宫里这些年，皇上的犒赏很多，我孑然一身，用不着那些金玉之物，现在这告急时候，公主便收下吧。”

他还未说完，一根纤细如玉的指头便横在了他的唇上，将他后边的话生生给堵了归去。

“说来讲去，不过是绝望着民气罢了。”

说着，夏晟卿从怀中取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细细一看，满是一万两的面额，竟有几十张之多。

夏子衿噗嗤一笑，瞅着夏晟卿那当真的模样，竟是感觉有些敬爱。

都督怒然指着柳相卿，诘责道：“莫非我江南百姓的性命便能够等闲地就义不成！”

透过月的晖映，夏子衿看到了他眼中比秋夜萤火还要敞亮当真的光芒。她忽地就笑了，歪着头靠近他，浅浅的呼吸喷薄在他面如玉冠的脸庞上。

“瘟疫……”

夏晟卿想了很久，出声道。他见过滑头的夏子衿，见过慈悲的夏子衿，见过她如画卷中仙子一样飘然自如的模样，却没有见过彻夜如许，固然面色微醺，却脆弱到仿佛一握就碎的夏子衿。

“如果不敷，我明日再去想体例，凑齐了便给公主送来。”夏晟卿觉得数量太少，又补上一句。

夏子衿靠在他的肩头，眼皮垂垂合上，呼吸也越来越均匀。氛围里梨花酿的丝丝甜意仿佛伸展了开来，渗进夏晟卿的肌肤，他抬手悄悄触碰了一下夏子衿的脸颊，扬起一抹笑意。

夏子衿笑着摇了点头，将他递过来的银票收叠好又塞回了他的怀里，柔声道：“这些钱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本公主怎能要？再者，财帛乃身外之物，本日没了他日便又有了，如果真如银子这般来去轻易，本公主也不必多思了。”

夜风吹拂着二人的衣角，夏子衿身上的暗香感染在他的大氅上，缭绕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柳家父子三人皆是为夏子衿说着话，江南一派的人又对峙要赐死夏子衿，明圣帝夹在中间，非常头疼，平心而论，他是不肯意赐死夏子衿的，毕竟是本身的亲骨肉，江南的百姓再多，也不过是尔尔众生，少了几万人，来岁还是会有重生。

“本公主不好受又有甚么不打紧？那个在乎？除了小葵那傻兮兮的丫头，怕是再也无人了。”

她抬头看向月色，即便是纯洁如月，也有被乌云掩蔽的时候，她这茫茫大地之上的小小灰尘，又有甚么资格怨天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