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人言何所畏(2)[第1页/共5页]

苏缜低头悄悄地笑了一下，心说这粗人在宦海磨了几十年也成精了。他现在自是绝无狐疑防备蒋家之意，但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会是甚么风景实在很难说。

之前夏初受了伤，他还能让人送瓶药畴昔，现在却连这个都做不到了。他落空了统统体贴她的权力，只能远远地看着、听着。

“老将军谦善了。”

蒋柱棠年近七十，身板还算结实，只是年青交战落了腿伤，走路有些吃力。出去便要膜拜，苏缜走出龙书案将他扶住，让安良搬了凳子来，又给他端了茶。

从咏薇定下要入主中宫之日起，他就在想着如何敛了蒋家的锋芒。昨日的事情在他料想以外，却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与其此次强保了蒋熙元，承了皇上一个情，倒不如逆流而下。风口浪尖，他还真舍不得让熙元顶上去，花无百日红，盛极必衰，闲散繁华方是悠长之计。

“手臂。”

蒋柱棠四平八稳地喝了一口茶，放在一边，朗声笑道：“当然当然！老臣前来也是这个意义。”他抹了抹胡子持续道，“那小子是该好生敲打敲打。如果依老臣所想，干脆让他回家，安生娶个媳妇，再给老臣添几个重孙是端庄的。”

苏缜闭上了眼睛，叹口气轻声地说：“朕只是想睡觉。”

他真想宣旨这大婚不办了，这中宫不娶了。

“王槐！那死性不改的东西，当初停了他的职是给他留了面子，可此人给脸不要脸！”刘起说得来气，“咝”的一声便把那最后一层布给揭开了。夏初疼得大呼一声，一头扎在桌上，按着本身的胳膊说不出话来。

“是吗？”苏缜看了闵风半晌，勾唇淡淡一笑，声音有些清冷隧道，“他动了蒋府亲兵，顶了禁军应做之事，倒还真是至公忘我。借人清道……很会找说辞。”

“夏兄弟，你放心吧，我们老太爷今儿进宫去了，没坏动静就是好动静。另有，那流言的事我也问出来了，你猜是谁背后下的绊儿？”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夏初把裹着伤口的布揭开。他手重，也没有蒋熙元那么经心，扯得夏初龇牙咧嘴又不敢吱声，从牙缝里挤着问道：“谁啊？”

“伤在哪儿？”

他眼下不想，别人也会推着他去想，这堆满结案头的弹劾奏章足以申明题目。倘若来日行差踏错让人揪了把柄，他再想保全恐怕也是大费周章，不免顾此失彼，或者干脆连他也保不得。

御书房里静似荒凉了普通，几十盏烛火映得亮光如白天，毫无昏黄的美感。龙书案上堆满了奏折，林林总总的内容里满是冷硬的实际，容不下一点儿柔嫩。

“老将军真脾气，朕倒甚是喜好。”苏缜神采愉悦地喝了口茶，“朕信得过蒋家，更信得过蒋熙元。有错天然要罚，但当日之功朕也毫不会忘了。若无蒋家助力，朕也不是本日风景。老将军尽管宽解便是。”

蒋柱棠沉吟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皇上，容老臣说一句实话吧。老臣起于草泽，得了先帝赏识才有现在一门畅旺。蒋家已是三代蒙圣恩，现在儿孙多有入仕，居高位者也不止一二，圣恩昌大。现在咏薇要入主中宫，这皇后娘家为外戚，树大招风，臣不免心中惶恐。”

苏缜独坐在书案后，低头看动手掌中的那枚紫玉葡萄坠子入迷。

“何故有如许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