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第1页/共3页]

酒已布好，菜肴也即来。

轻笑着便抽走了他的扇子。

“秦大哥，使不得。幻戏只是官方戏法、下九风行当，操琴吹笛是阳春白雪，我这下里巴人不便同台。”

门外又一阵风来，台上落蝶和亮片忽又卷起，世人直屏住呼吸。

而杨烟终究取下她嘴里咬着的彩纸，悄悄撕了几下握在手里。

又一个转眼，四只球已全数由右手换到左手，只悄悄一甩，彩球飞上天空，直接变成四色千丝万缕在空中招展的飘带和千万片如飞雪般旋舞的亮片……

世人才发觉，原觉得的梦醒，竟然只是惊醒了梦中胡蝶的一场幻境，醒来却还是在另一层梦境。

笛声垂垂降落，琴声却戛但是止，氛围中只留余音反响，似梦已惊醒。

看客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台上的幻戏师，耳边的琴音也由缓转急，渐次繁复。

而在密密揉弦的颤声中，侍女缓缓拉起几人背后垂挂的轻纱屏风，翻开了向南观景台的两扇门。

她是如许像树木般尽力扎根，风雨中单独生长的有风骨的女人。

“嗯。”杨烟嘴里有东西，说不出话，只笃定地点了点头。

但不容她多想，秦听朝已朗声同意，笑着走到她面前：“小兄弟另有彩戏绝活？何不露一手瞧瞧？”

干脆斟了酒一杯又一杯自饮。

这和在南园演出时极不一样，气场上不是奉承，而是冷。

张万宁的眼神也一向追着杨烟，看她到了台前，却伸出夹着彩球的右手只侧身摆了个外型在那边，一动不动跟座雕像似的。

师意玄紧跟着开端拂弦，泠泠欲泣的琴音倾泻而出，赵汲的笛声也清越飞入，如同一只青蝶遥遥穿越梦境。

「化蝶」

“清角公子”的鼎鼎大名她已在都城听过无数次，未想到其人早已近在面前，生得还这般风韵超脱。

固然还能换上世故的面具，骨子里倒是冷酷高傲的。

边回身往台上走，那只还空着的手已不循分地活动起来。

仿佛置身于无穷的幻景中大梦一场又倏然回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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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袅袅中，秦听朝右手已挑出第一声轻响，如雨落屋檐，仿佛要惹人收支世外之界。

“既有良宴，亦有佳宾，又怎能少了鼓瑟吹笙？都城皆知，操琴在乎玄，师从琴师顾郁，弄笛属澜之，师从名流房羽，不如请二人再合奏一曲。”

而她的好，他虽只想单独保藏，却又没法反对她如江水般向前奔去。

小厮敲了一声锣，唱到：“《庄生晓梦》！”

数不清的胡蝶似飞向天空，飞入云端，又从高处悠悠下落，被门外的风一吹，开端摇摇摆曳，高低翻飞。

亮片却被一股刚好的风卷着飞向座席，渐渐落在人们肩膀、头顶、身侧。

而这个仿若徘徊于梦境的幻戏师穿过渐次落地的彩蝶，走到正拿着折扇出神发楞的杜风面前，作了个揖：“借中间香扇一用。”

而趁秦听朝回身去取琴和安排侍女，杨烟从随身箱中取了些东西塞到了窄袖里。

激超出后，天下重回沉寂空灵，琴师舒徐缓奏，听者也如出神游。

湖上漫天飞雪映着远处如银蛇占有的南山，如静态适意山川缓缓展开。

杨烟执扇回到台上，在她高低摆布的扇风中，数只未落的蝶便开端环绕扇面起舞，似寻花，似觅蕊，极栩栩之乐，作再再之游，浮飘荡荡，逍清闲遥，亦如成仙而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