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甘心被她钩住，还想带她再行一程[第1页/共2页]

两年光阴冗长而又奔驰，长到能够让杨烟长大，短促到始终没法停歇心底的痛苦和迷惑。

公然杨烟慌了……她是在乎他的。

但嘴上仍要以进为退，不想在面上输得过分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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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久一向怔怔地望着她，见她神情从极致的悲切转换到极致的安静，终究共情到她的“黍离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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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却温温答复： “两年前传闻陛下召见过一个会把戏的羽士，还被晏相以‘祸乱朝纲’参了一本。”

向西北凝睇好久，她仿佛又看到城墙上那些将士沾满血污却神情果断的脸。

马车在庙行街绝顶一角停定，蓝衣少年披上貂皮大氅跳下车来，主仆三人沿着接踵巷西行，远远地就瞥见绝顶似火欲燃的红梅，梅树下人群正围裹着一个“少年”。

定州光复后，仲家军一起向西，不到旬日就将西辽军队逼出颖谷关。

杨烟一愣，她本不必解释这些事情，但对苏可久，仍想徒劳辩白一下：“大哥……我承诺过乳母要助你一臂之力——”

这微小的滴落却叫苏可久心中起了惊涛骇浪。

杨烟大声说着便摊着空空的两手，高低摆布晃了几下。

“真没有！”看热烈的人叫了声，有人却不信，还主动上前捏了捏她的手，又前后翻看了下，倒是大笑： “软得像个小娘子！”

“交战不易，守成更难。几十年疗摄生息，战役一夕一朝就能摧毁，战后民生凋敝不知要多久能改良重兴。”苏可久道，“知汝者，谓汝心忧。只恨不能当即退隐，为百姓谋个昌隆之道。”

语气坦但是朴拙。

还是稳定的发髻扎灰粗布发带，陈旧棉袄外却套了一身广大的灰色鹤氅，虽浑身灰扑扑的，眼睛却灵动敞亮，鼻头和腮上都冻得飞着红晕，嘴和手却不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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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在街上向东迟缓行驶的一辆精雕枣红木车身、四周装裹褐色丝绸的富丽马车也在街边顿了一顿，车沿上坐着的黑衣侍卫劈面拦住一个奔驰的路人: “北边有甚么？”

而贩子糊口的一面，邻近过年，百姓们也落了安逸，茶余饭后总会凑在一起，聊着道听途说来的千里以外的疆场轶事。

庙行街北边绝顶西转，是一条极窄几近只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冷巷，沿巷再走五十步就能在绝顶遇着一条南北向穿城的小溪流，跨过一座小石桥，就是一大片空位。

仿佛是想起了甚么，身着蓝色绸棉衣高高领边还缀着乌黑狐毛的贵公子、少年吴王向白衣楚辞摆了摆手: “那就去凑个热烈。”

南市街上不竭有人拐向庙行街，一起向北小跑。

但她仍想翻开那重重帘闱，去寻一个答案。

「幻戏师」

“破庙前这辰光每天有把戏演出，连着都半个月了，都是看希奇去的！”路人说着就敏捷跑开。

他只怕她有一天不再算计他，改算计别人去了。

“大哥。”杨烟才转头望向苏可久，“昔日霍大将军都言‘匈奴未灭，何故家为？’我虽自称布衣白身，到底只是一介下九流，怕回了故里唯见‘松柏冢累累’，还是孤身流民，又有甚么力量为别人抱薪？志向未筹，心愿未了，无计返乡……”

他仿佛终究摸着了这个奸刁女人手中繁复编织的钩线绝顶所指，他却甘心被她钩住，还想带着她再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