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一开始就是错的[第1页/共3页]

读书时老是一昂首就能透过窗子看到杨烟交来回回在院子里繁忙，叫他妥当心安。

游允明瞅准机会弥补：“阿嫣才三四岁时我就熟谙她了，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连她爹爹我都熟谙，想来也有些资格称个哥哥。”

“想想畴前你们还都是小孩子，过年时在医馆里闹腾，时候过得真快。”陈郎中有了醉意，话垂垂多了，“我实在挺悔怨，没留下小寒在身边学医，说不定现在她和小九也能凑成一对……”

游允明不露声色地笑了笑。

杨烟嘲笑，胡九嘴上没轻重，平时跟她打趣惯了，但……

闻香轩地龙烧得很旺，室内暖意融融，氛围却有些难堪。

甘姐儿乃至连桌也不敢上，敏捷在一旁吃了东西，去街上寻李年儿一众，又跟她们凑着热烈看起皮影和傀儡戏，没人情愿返来。

连爹也熟啊……冷玉笙伸手在桌下拽了拽杨烟衣摆，暴露个求救神情。

苏可久着小厮去藕香居沽酒，又要了饭菜，在家中接待陈郎中。

冷玉笙一一接了他们的酒，低头转了转手上扳指。

冷玉笙本该进宫赴宴，却临时变卦不去了，把来接他的马车赶了归去。

统统房门门脚处皆坐着莲花蜡烛，火苗藐小微小，也各自照亮一小隅暗中。

“殿下为何不肯去上四军？”酒酣时游允明才瞅准机会问。

自从晓得江州杨氏的存在，她就不得安静。

胡九也道：“虽只是一介医者，也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这么多哥哥。”冷玉笙鼻息却喷了一下，莫名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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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郎中只“嗯啊”了一声对付，又言：“别总陷在畴昔，珍惜面前吧，孩子，像你娘一样。”

月光融融照着六合，小院中悬着燃起五色花灯，模糊能听到街面的锣鼓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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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烟立即在桌下踩他一脚，又甩了个眼神，表示——是你本身非要留的，装甚么大尾巴狼！

第六遍丢下时，一枚铜板刚强地不肯落地，在空中班驳光影中兀主转动着向前——

也就游允明、胡九，她和冷玉笙四个。

别人都是雪中送炭，他倒是伤中送刀，但那女人从未抱怨过，人前人后一向说他有恩于她。

两人垂垂都喝了醉。

等月上中天，苏可久差小厮将陈郎顶用马车送走。

政和元年肇端，闻香轩重新开业，冷玉笙又要派出京带兵做杂役，身边要驱逐三个孩子的出世，而快意这几天较着也吃很多了，恐怕还要生一头小骡子……

杨烟左一杯右一杯给他们倒酒，见游允明和胡九也对冷玉笙颇对劲，心中松了口气，但又模糊感觉，事情仿佛太顺了，顺的她内心有些发毛。

运气真是玩弄人的东西。

早晨胡九和秋儿带着春酿酒过来，几人在小院堂屋里过上元节。

一席话说的冷玉笙哑口无言，算是娘家哥哥啊……

游允明收敛眸中锋芒，坦言：“为和老友并肩同业，为北边贫苦县区致富、管理，殿下既已剿匪趟平门路，前赴而后继罢了。”

李太白诗云“与尔同销万古愁”，可也说“举杯消愁愁更愁”，连诗仙都在自我博弈，他一个俗人，又焉能超脱？

酒酿是江南的浓稠黄酒，煮开放了些姜片，有那么些清甜、微苦和辛辣交叉，就像他浑沌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