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告诉我,我该恨谁呢?[第1页/共3页]
“殿下,你不是很想晓得我的畴昔吗?可那些畴昔,就是异化着无数灭亡、分离和血泪。”
毕竟,他姓韩,不是真的姓冷。
杨烟神采沉了下来,把手中杯子一推:“您也太小瞧我了,给我换碗来。”
“再说,我兄长更没招您惹您,人家踏结结实学他的经义,考他的试,又没碍着您的道。”
“我们……”
杨烟迫不及待地上了桌子,发明只要她和冷玉笙两人,连顾十年也消逝了踪迹。
冷玉笙倒一点不希奇,他有楚辞,比多少婢女都好使。
“那就看你有多迟早了。”杨烟若无其事地夹了一筷子豆芽菜。
“屁话!你这说了即是没说么。” 冷玉笙本耐烦地听着,现在却几近要把酒杯捏碎。
冷玉笙瞧了瞧被纱布包裹起的右手,是握剑的、搭弓的这只手,他有多久没有回顾畴昔了?
“不是保护国土子民吗?定州只要上千兵士抵抗数万胡人,他们三天三夜苦战时,最后二十几人城墙自刎时,你们又在那里?”
而面对杨烟的诘责,他竟无言以对。
她在他这里,又赢了一局。
冷玉笙回想起四年前腊月,他随娘舅方才出征安定蒙古部落兵变,班师回颖谷关途中便接到定州城破的军报。而他们一起西行,只看到一座座被搏斗殆尽的空城……然后是一年半却似无休无止的战役,他不记得杀了多少西辽兵将,却记得镇北军捐躯了五万将士,尽是累累的白骨和血泪。
“我们幸运活下来了,很多人的生命却都定格在了畴昔。正因为看过这么多存亡,即便轻易偷生也并未感觉有多高兴。以是某种意义上说,畴昔的我,对存亡毫无认知的、纯粹欢乐的我的确死去了。斯人已逝,又何必再诘问宿世?”
“你到底如何才气摘了面具,暴露真脸孔来?”他无法诘问。
杨烟把剩下的饼一口吞进嘴里,又舔了舔手指。
“我的父母死了,师太师姐们死了,可殿下,你奉告我,我该恨谁呢?”杨烟问冷玉笙。
“你记得我说我在庵庙里修过佛吗?实在父母是为了庇护我将我送到庵里,成果胡人入城后还是被盯上了。他们来捉我时,师太和师姐们为了护我,全被搏斗。 ”
无所谓的模样却叫冷玉笙心内急得痒痒,后知后觉地品出些入彀的意味。
她往冷玉笙面前的碟子里又夹了些肉食。
“但你究竟是谁,我迟早会晓得。”
“您想得也太多了吧。我这类身份都能跟您一桌子用饭,他们凭甚么不能?”
而杨烟却底子没接他的茬,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酥饼倒是顺下了肚子,杨烟的眼泪倒是都给呛了出来:“我那里又招惹您了?这么会使坏主张?”
冷玉笙眯眼笑道,用襟曲解她的意义。
冷玉笙献宝似的夹起一块酥饼给她。
还是很给面子地夸了一下,内心又迷惑他到底是有多闲,还是老是惦记取她,才各种筹算着好玩意儿给她。
见多了疆场的存亡,他已极少去伤怀,想来也是“背负太沉重而没法转头”了。
「畴昔」
“这您也记得?”杨烟直接用手提了起来,尝了一口,“馅很香,固然没有油浸的酥皮掉渣,不过已经很好吃了。”
“我能够有点醉了。”杨烟收敛了情感,也不管冷玉笙刹时乌青的神采,自顾自地从袖中翻出东西给他措置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