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亲[第2页/共2页]

如果连这么点孝心都没有，那闺学里的书也都白念了。

没有对尸身的惊骇，只是悲伤哀思，那么好的母亲，没有了……

若不与同僚应酬，楚伦煜这个时候正巧回府，依着风俗，换身衣服就会去给章老太太存候，楚维琳这会儿畴昔，两人也许能在颐顺堂外相遇。

陆妈妈一日日安抚姐弟两人，他们另有父亲，丧妻之痛之余，他们不要再让父亲忧心了。

江氏过世那年，楚维琳十岁。

何氏进了屋，手上捏着个信封：“老太太，维琇写了信返来。”

过了玉轮门，再走一段穿堂，便是颐顺堂外头。

“歇午觉时梦见了母亲，实在驰念，这才哭了。”

单是回想，就已喘不过气来，那一幕幕仿若昨日，痛入骨髓。

何氏留意到楚维琳的红眼睛，体贴道：“维琳这是如何了？”

章老太太小口抿着茶，冷声道：“如何在门口就哭了起来？”

立在门口哭了一炷香的工夫，颐顺堂里出来了个婆子，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六老爷、六女人，外头刮风了，女人悲伤，也要把稳受了寒气。屋里备了热水，女人快些出去擦了脸。”

不过，当着楚伦煜的面，章老太太不会因江氏而嘉奖楚维琳，却也没有难堪她。

早上出门时还是活生生的人，等寻到时让人不忍直视。

楚维琳拐过墙角，抬眼一个男人身影正要入颐顺堂，她鼻子一酸，眼眶发红，吃紧唤了一声：“父亲！”

楚维琳的脚步越来越快，宝莲跟在一旁，怕她摔着，谨慎翼翼扶着，没有问启事。

“不焦急，你细细做。”楚维琳点头，“甚么时候了？”

这边父子同心，二房里四老爷楚伦肃却很快抬了后妻阮氏进门，孙氏留下的嫡子楚维璟差一点把喜堂给翻个了个。

请了安，宝莲服侍楚维琳净面。

这封信上，楚维琇絮絮说了些家常，最首要的一样是她又有了身孕。

她又一次，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楚家的大女人楚维琇本年十八，是何氏的嫡长女，三年前一及笄就出阁了。

她思念父亲，常常想到父亲因她而亡，悲从中来。

楚伦煜故意替女儿解释，可一来他也不清楚启事，二来章老太太不喜好问话时有人插嘴，只能作罢。

章老太太听了，亦是面露了忧色，连连点头。

章老太太心中叹了口气，见楚维琳哭得一双眼睛通红，嗓子也哑了，不由生些垂怜之心。她虽不喜江氏，也不对劲楚伦煜的抗争，但楚维琳毕竟是江氏亲生女，思念母亲的这份情意，章老太太是很认同的。

她终究又能具有父亲了，不肯再落空，不能再落空。

她想见父亲。

“没甚么，感谢三伯娘体贴。”楚维琳不肯和何氏多说，拆了信，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