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雨雪霏霏[第2页/共2页]

宁朝来将最后一个果子捡起，才从地上站起，走到太叔奂面前，因不及太叔奂高，她只能仰着头问，

“是。”太叔奂招认不讳。

她怒骂，“人死得冤枉，入了土就能获得安宁吗？荒诞！我要将他们的丑事说出来，我要将本相说出来，看他们草芥性命的了局，这才是能让杜鹃闭眼的做法！”

她又道，“太叔奂，你等等。”

太叔奂与乌氏小楼站在一侧，徐少桥与柳兰站在另一侧，几人背后站着相府的婢女小厮，百十号人，皆是凝重的看着宁朝来。

让她伶仃与杜鹃相处一会儿，待情感开释得差未几，应当就好了。

天子和上阳不是怕吗，不是要杀人灭口吗？那她就将事情的本相奉告天下人，让天下人都戳他们的脊梁骨，让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宁朝来蓦地惊醒，坐直身子后失声痛哭。

他晓得宁朝来让太叔奂留下来不是想诉说哀痛，而是要发兵问罪，她必然是将杜鹃的死见怪在太叔奂身上了。

“杜鹃的后事还是尽快办了。”乌氏小楼抿唇道。

太叔奂对宁相生道，“丞相带着他们出去吧。”

宁相生对太叔奂做了个请的手势。

天子朝令夕改，说不准甚么时候又要变卦，不如早早将杜鹃下葬，制止再生变故。

太叔奂不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宁朝来挨打的脸颊。

“蜜斯，蜜斯？”有人小声唤她，对她说，“蜜斯，茶煮好了，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乌氏小楼回了一礼，“相府事多，小楼不便久留，他日再来拜访。”

宁朝来一脚踢翻香案，看香案上摆放的烛火与果子滚落一地。

太叔奂如许想着，悄悄退出竹林。

错在天子犯法不与百姓同罪，错在害死杜鹃的人是皇室的人。

“嗯。”徐少桥与柳兰同时回声。

若无乌氏小楼一起，天子一定肯让太叔奂将杜鹃的尸身带回相府，这件事上，乌氏小楼确切功不成没，担得起宁相生的一拜。

若不是乌氏小楼、太叔奂、徐少桥三人讨情，天子连这个简朴的典礼都不会答应。

两行清泪成河，宁朝来笑着点头，“是，是错了。”

“虽是粗陋，但好歹能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宁相生道。

太叔奂点头，只要能减轻宁朝来的痛苦，他挨打挨骂都心甘甘心，不管宁朝来要他做甚么，他都不会回绝。

宁朝来不管，用手指一一指过太叔奂，乌氏小楼，徐少桥，愤怒道，

婢女小厮们退下了，其他几人都站在院子里等着太叔奂。

宁朝来屈膝跪在棺椁前，将香案推起，将散落在地上的香烛与果子一个个的捡起。

宁朝来现在过分敏感，一句话说不对都能让她崩溃。

待乌氏小楼走了，宁相生对徐少桥与柳兰道，

可这一次，宁相生只是握紧拳头，答复一句，“是，错了。”

宁朝来打他的这一巴掌重，却不疼，宁相生打宁朝来的一巴掌不重，倒是痛到了内心，

“别哭了，”宁相生悄悄拍打宁朝来的背，“阿翁带你去看杜鹃。”

她道，“你们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