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在浚之下[第1页/共2页]
启娘对花蓉道,“下去吧。”
柳兰的房里只点了一盏青灯,落寞孤寂。
至于太叔奂几人在楼外候着一事,启娘提都不敢提。
启娘一面对泠令说一面用手拭泪。
屋外风雪高文,屋中空空荡荡,榻上空无一人。
宁朝来手中的剪刀落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都走了,每一个靠近她,靠近她的人,都走了。
道,“大人体贴,我替公子在此谢过。可本日是你与司女公子结婚的大好日子,再大的事也比不过家里的娇妻,在楼外站了几个时候,大人还是请回吧。”
剪刀拿至,宁朝来剪下柳兰的一缕黑发,又剪下本身一缕黑发,绾成同心结,放入香囊。
身为紫竹楼的暗者,要么杀人无数,在存亡之间盘桓不定,要么躲在暗无天日的紫竹楼糊口,那里有他们口中的那般舒畅。
“无碍的,启娘也不必让旁人晓得,现在怕是四更了,启娘也归去歇息吧。常日乏了,想温馨的睡一下,都是豪侈,本日倒是有闲暇好好歇息了。”
同日的婚宴,成果仿佛都不如人意,徐府的黯然神伤,紫竹楼的出人料想。
启娘抹泪,跪下道,“此事要怪也只能怪我,若不是我劝说,公子不会与柳公子结婚,事情也不会如许。”
柳兰的事她不敢妄自做主,只能拿来扣问宁朝来。
宁朝来摆手,
见宁朝来醒了,跪在世人之首的花蓉哭得更短长了。
见宁朝来只穿了中衣,启娘仓猝拿过大氅给宁朝来披上,将人抱到轮椅上坐着,推往柳兰的房间。
看徐少桥眉宇间难掩的体贴和倾慕,再看他身上大红的喜袍,启娘忍不住感喟。
便是躲在梦与季候的深处,听花与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断统统影象的来路,若沿途都是绝望与痛苦,总有一天,不会再记得前尘旧事。
柳兰一死,宁朝来毕生都要自责遗憾,惶惑不成整天。
徐少桥身子猛地一震,启娘说的是结婚,结婚之日?
“朝来如何样了?她还好吗?不管如何样,你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肯定她还好我就分开。”
宁朝来不经意往房中一看,猛地发觉这是新房,屋中一片红色,每一处红都像极了柳兰的鲜血,喉中不由发紧,一口热血呕在大红的缎被上。
“回江南,要回江南。”宁朝来盯着被褥上的鸳鸯看了好久,欣然若失道,“归去吧,江南才是他的家……柳府的事我还未还清,他又走了,此生欠他的,欠柳府的,多得还不清了。我若多个心眼,不至于如许……都是我的错,柳府的人天上有灵,也是不肯意他留在紫竹楼的。”
“欠你的我不会还,你与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怪不了谁,此生只是缘分尽了。柳兰,表哥,只愿你记得我容颜,来世千万不要再与我有牵绊。你也晓得,我坐在轮椅上,事事不便,我没法送你了。表哥,柳芽儿来接你,你随他去吧。”
“公子,你快点醒过来。”
“公子,主子接你归去了。”
宁朝来展开眼,床榻前跪满紫竹林的人。
一个个抱拳施礼,昂首叩首,宁朝来心下感激却又带着几分苦涩。
宁朝来转头,柳芽儿站在她背后,双眼红肿得只剩一条黑线。
启娘点头,循着柳芽儿的背影而去。
柳芽儿钻进轿中,八个黑衣人抬起肩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