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穷秀才故入阴魔障[第3页/共4页]

一天早晨，石生对三个门徒说：“你们跟从我将近两年，学问想必大有长进。我给你们各出一句春联，你们务必对得工致，以揭示才情。”因而先让春芳应对，出联道：“红桃吐葩艳阳早占三春日”，春芳不假思考，顺口对道：“绿柳垂线繁阴遍遮四夏天”。又让秋英应对，出联为：“竹有箭松有筠历风霜而叶柯不改”，秋英也顺口对道：“金在熔石在璞经琢炼而光彩弥彰”。再让馗儿应对，出联：“设几席以程材提耳命面幸逢孺子可教”，馗儿也接口对道：“望门墙而受业淑陶渐摩欣被先生之风”。石生夸奖道：“你们三个对得都很工致，可见学业进步显着。”

到了第二天早晨，石生从内里返来，点上蜡烛，二女子还是在桌前等待。石生问道：“你们俩想做甚么？”二女子答道：“我们想读书。”石生说：“我且问你们，二人叫甚么名字？”只见年纪大些的女子答道：“我叫秋英。”小的答道：“我叫春芳。”再问她们姓氏，二人却低头不答。石生道：“你们既然要读书，须得有册本。”二女子答复：“都有。”石生先写了几行字，让两个女子来认，她们竟字字记得清楚。石生道：“看来你们也读过书。”二女子回身走进屋里，各自拿出一部四书来上学。石生问：“你们各自能念多少？”二女子答道：“能念两册。”石生给她们指定两册书，一个时候后，她们便来背书，竟然非常谙练。教她们写字，她们提笔就能写得像模像样，石生甚是惊奇。

再说石生回到街上，又卖了几张书画，天气渐黑，他便买了一支蜡烛，打了一壶热茶，回到住处，翻开锁出来，关好门后走进屋里。他点上蜡烛一看，发明册本笔砚都不见了，心中非常惊奇，暗自思忖：“门是锁着的，何人出去拿走了呢？”他一边喝茶一边坐着，这时角楼上已敲响二更鼓。俄然，他听到东山头角门响了一声，从内里走出一个女子，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双手捧着册本，姗姗走来，将册本仍旧放在桌上。这女子模样如何呢？

“人才一表，两鬓整齐。乌云环绕，柳腰桃腮。美目清皎，口不点唇，蛾眉淡扫。弓足步来三回转，却只因鞋弓袜小。多么样斑斓，怎般的窈窕。细看来，真真是世上绝无人间少。”（右调《步步娇》）

这两个女子站在桌前，石生挥手赶她们，她们却不肯拜别。石生问道：“你们莫非是鬼吗？”两个女子相视一笑，过了一会儿，走近石生，伸手封住他的双眼。石生全然不惧，奋力挣开，女子又把蜡烛吹灭，石生重新将其扑灭。如此折腾了半夜，石生感到非常困乏，便倒在床上。二女子将他抬着在屋里走了一圈，又放回床上，石生假装没有发觉。将近鸡叫时，二女子才回到里屋，只听得她们笑着说：“石郎如此有胆量，今后必然能成大事，我们算是拜托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