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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人问：“那陈先生送的真是模特吗？”

她鼓掌笑：“你也姓江？那么巧？”

他一笑，饭桌上的氛围重新活动起来。指间的卷烟扑灭，举杯声不断于耳，如有似无的爵士乐也调大了音量。一张张被酒精催红的脸亦真亦假，都在乱哄哄地闹，敏捷覆盖刚才那段小插曲。

何风晚醉倒了，倚靠墙根，身子软得像面条。旖旎红裙遮不住两条白净的长腿，就肆意地敞在他眼里招摇。她眼梢染着艳，眼尾挑着媚，眼底波光活动，闪闪熠熠。

成珠珠一字一顿地改正：“江鹤繁，长江的江，仙鹤的鹤，富强的繁。”

“可那样对身材很不好。”

恰好忍了她一早晨的玫瑰香水味，早已撑不住。

经他一番描述，大师面前有了画面，再看陈招财，也不像之前那么悠远。

“何蜜斯。”楼焕叫住发怔的何风晚，“你没法单独坐电梯，请跟我们一起。”

“要走？等等我。”何风晚吃力地扶墙站直。

但是他们挖空心机也不会想到，陈招财不过记起何风晚那句“一顿饭罢了，吃了就散”——这话带着一点韧性和骨气，比起这桌人的谨慎翼翼，实在风趣多了，他便想遂她的意，吃完就散。

“嗯，喝了挺多。”

立马有人接腔：“何蜜斯那天应当在场。”

可她不就冲着这夸大来的吗？不就胡想有一天枕在砌好的金山银山上，酣然入眠吗？

“太好了！何蜜斯真是大好人！”

在浑沌的脑中打捞好久，还真让她捞到孙道然错口说出的阿谁“江”字。

站定半晌，何风晚视野总算对上焦，从镜中打量这间豪华的盥洗室：有内里主厅一半大小，大面积的镜面缀以雕花，门边两把红色天鹅绒软垫座椅，镀金水龙头旁摆放仿古烛台，马桶前还挂着一台宽屏电视。

只要孙道然脸上掠过奥妙的笑影，晃着酒杯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今晚何蜜斯是他的女伴，别管他打甚么主张，老钟你就不要打何蜜斯的主张啦！”

谁知她抬头时手机落下，一瞬黑了屏。

不碍事。

陈招财退两步绕开她，交代了楼焕“给她支票”便大步流星拜别。他双手揣在裤袋里，土耳其蓝衬衫的袖口外翻，正面严整地系起领带。

“你们别看陈招财爱摆臭脸，搞得本身多了不起，也有吃瘪受窘的时候。”

待世人缓过劲，房里独一对他不顾忌的孙道然悠然靠上椅背，拉长了调子，“上礼拜一个朋友的公司在纽交所敲钟上市，我们都猜首日股价报收能超九十美圆，就他不看好，说超不了。成果还真超了！因而我们罚他……嘿嘿，你们猜罚他干甚么？”

最后那句在问成珠珠，也在问陈招财。

水流声似有千军万马之势，瞬息消逝。她闭上眼，靠墙歇了好一会儿，撑着一点点站起来，摇摇摆晃地走到盥洗台前洗脸。

捏动手机出门时，内里正在猜孙道然罚了陈招财甚么，没人重视她轻手重脚地蹿到走廊。露台花圃太冷了，她干脆曲腿坐在门外的地毯上，恰好醒醒神。

陈招财脸上起了一丝奥妙的窜改。

声音是多余的，她轻展笑靥，已是最含而不露的挑逗。

陈招财：“……”

“当然了，鼎艺归江氏，你要问江氏个人卖力文明艺术这块的，是江鹤繁。你要只介入艺，当然是田经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