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剪红护花[第2页/共2页]

郦国誉的声音含着满溢的肝火，从中间一辆不起眼的油壁小车中传来。苏姨娘千万没想到她的话竟然被郦国誉逮个正着，花容失容，身躯乱颤，连话也说倒霉落了：“老，老爷……我……我……”

郦书雁眼里光彩明灭，正要添油加醋两句，苏姨娘却已经抽抽泣噎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道：“老爷，妾身在您面前服侍了这么些年，莫非还比不上她周氏的一个月？求您好歹顾念着旧情……”

春杏笑道：“多谢大蜜斯体贴。”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姨娘有句话，想让我带给大蜜斯。这话有些私密，旁人不便利听。”

郦绰又说道：“噢，对了。你既然把周氏奉上了位，也就不必再管郭氏的事了。目标太多，不免顾此失彼。”

仲春初二，按越国的民风，女儿家要往树上挂剪好的彩纸，名叫剪红。本年长安气候非常酷寒，花圃里还没能开出几朵花来，彩纸只能往空树枝上挂，丫头们还是乐此不疲。

“名妓？转世？”苏姨娘咯咯嘲笑，“本来这婊/子宿世也是个婊/子，生生世世都要做这一点朱唇万客尝的贱/货。”

“放心，我那里是那种人。”郦绰道，“你筹办筹办，明天去近郊踏青。早晨另有灯会，你一起筹办着。”

“苏氏，你不要命了？”

四周人多，郦国誉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他翻开车窗上的帘子，指了指中间的车，冷然道：“你本身上去坐着，回家以后，我再措置你。”

她竟然在这里把这些说了出来？郦书雁走到车前，低声道：“父亲，先不要说这些了。有人看着呢。”

紫藤欢畅极了，一口承诺。郦书雁侧耳谛听着艾姨娘和苏姨娘的对话，模糊闻声几句“狐媚子”、“没脸的东西”之类，是苏姨娘说的。艾姨娘叹了口气，轻柔道：“mm，老爷说她是钱塘名妓转世呢。我们和她置甚么气？”

“对你的拜托，我还算经心极力。我放了他百口脱籍，又送了他几十亩地步，充足他一家长幼度日。”郦绰说道。

想起这件事，郦书雁面带得色，娓娓道来：“我听过一个传言。传言中说，父亲当年客居钱塘时，在西陵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美人穿戴白衣，掀起面前的帐幕，唱了一首《金缕曲》。父亲问她是谁，她自称西泠苏小。”

她这些天深居简出，很少瞥见几个姨娘。到了郊野，她戴上纱笠，等着世人陆连续续地下了车，瞥见艾姨娘和苏姨娘挤在一起，说着甚么。她们的脸被面纱罩住了，郦书雁也看不清她们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