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梦魇[第1页/共4页]

“我不信。”净霖极快地说，“黎嵘往北，父亲躬亲垂训，我听得明显白白……”

净霖齿冷，面前的苍霁何其陌生。苍霁搓着他颊面，对他说:“你不会与我走，你必还会归去。我不知是谁在你身高低了咒，许是你父亲，许是你兄弟，但必然是你极其熟谙之人。他们拴着你，净霖，他们惊骇你。”

苍霁说:“提早露了形，吓跑你如何办。待入了洞房，就是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彻完整底我的人了。”

“曹、曹仓……”净霖齿间压抑，“这名字是假的，我不晓得你是谁！”

净霖眼中震色，他岂敢深想？苍霁抓住他握剑的手腕，重拉向本身。

“这数万条性命递到了血海嘴边。”苍霁步步紧逼，“你父亲甚么筹算？”

净霖猛近一步，几乎撞在苍霁胸口。他面色青白，问:“你从那边晓得的？”

“我不晓得！”净霖哑声喊道。

“我是谁。”苍霁忽地问他。

净霖几欲陷在他臂弯中，闻声俄然被掐起下巴，迎着苍霁的目光，他喉间哽咽一声，说:“哥、哥哥！”

“九天门……”净霖微顿。

净霖指尖一抖，内心某一处石头哐当砸下来，砸塌了曾经长年累月的依靠。他耳边轰鸣，喉间干涩，顷刻之间，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净霖已面色惨白，他用力摇着头。苍霁固着他的脸颊，又问一次，“我是谁？”

“澜海去了。”

“除了我以外，谁的话都不要信。”苍霁梦魇普通地在他耳边低语，“你父亲、你兄弟，黎嵘，云生，澜海，颐宁，东君！他们都会对你扯谎话，我不会。”

“天机难测，命数罢了，没有别人。”净霖抬眸，“东边仍然没有援兵吗？这半月如何，凤凰可还撑得住？我在玄阳城留下天谴符咒，血海必定翻不畴昔，但是一线数城，别的处所可还好？”

“上设一界，封天下修道大能神明之称。中监中渡，遣散妖凡人安生栖息。下修鬼域，重引忘川筑迷津。如此一来，所谓的三界不过是九天门一界指掌，从上到下唯九天门中弟子服从。今后九天君不是九天君，而是三界共主。”苍霁目光如炬，“他倒是没称帝，却成了六合君父。此景你可敢想？这等野心之下，血海之难不过是踏脚石罢了。到时候苍龙凤凰皆沦他门派之下，待局势必然，谁也有力回天。等他神笔一勾，著书成传，明天为血海葬身的万千性命，便皆成了他一人功德。”

“我得知殊冉封印已破，便知你渡境了。赶去玄阳城却不见人影，若非刚才剑意透露，只怕还在绕圈子找你。”黎嵘披星戴月赶赴而来，肩上还盛着露水，他说，“这半月去了那边？竟没有一点动静！”

净霖奇特:“为甚么要到洞房花烛夜？”

“血海也在九天门，现在又出了割喉一事。”苍霁对殊冉的痛声哀鸣充耳不闻，只说，“九天门眼下可谓是危急存亡之秋。”

苍霁没看净霖，擦了匕首。

这是妖怪的贪婪，也是妖怪的狡猾。

“东君既为邪魔，自该避嫌。这等折损寿命的事情，谁都要思疑他。”苍霁匕首陷进殊冉伤口，沿着边沿剖开一口，污血夹着黑雾顿时冒涌，他口吹一气，黑雾立即溶解不见。他说，“要么是九天门中有天灾水东引，要么是九天门外有人蓄意诬告。你作何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