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雨夜[第1页/共4页]

千钰撑身而起，在桌前倒了杯茶，端起时对净霖抬了抬，说:“刘承德送了楚纶一支笔。”

净霖笑似非笑:“你此生会等谁。”

“我不会放……”

苍霁眼望夜雨，对净霖说:“几步路的工夫。”他停顿斯须，道，“如许才显得‘气味相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速挤掉那狐狸身上的经香，我的味道最好闻。”

“这与你何干！我自有体例。”

“你如果骗我，”千钰说，“你……”

“天嘉九年, 楚纶入京赴考。此行让他第二次落榜, 为此归程以散心为主。他没有走西江水路, 而是乘马车南下。他离京时囊空如洗，左郎赠了他川资，并且为他办理了沿途驿站。这一年本来平平无奇，只是我厥后考虑，便是从这一年起, 楚纶识得了刘承德。”

净霖却不答，而是说:“醉山僧多日不现，倒挺驰念。”

“我不晓得。”千钰扶桌俯身，狐狸眼神暴虐，“我若晓得，我必先杀了刘承德，再折了这支笔。恰是因为我不晓得，才任由他落入楚纶之手。我厥后再入鬼域，发明命谱经人翻动，改得脸孔全非。这天底下能有这等特别之能的笔，唯独颐宁贤者的罢了！但是多奇特！颐宁贤者便半分不晓得吗？他将这支笔掷落中渡――莫非九天境中的诸神已经沦落到参与人事，为虎作伥么？！”

千钰忽地张大眼，他拽住净霖的衣袖，急声:“鬼差拿了他的魂，我追去鬼域时已错时候，他莫非还没有投胎？”

“你骗我。”千钰盯着他，“左郎与我形影不离，他不会瞒着我做甚么拜托。”

“不但如此，我们还晓得更多。”

净霖说:“放不下。”

“这支笔。”净霖模糊有更大的猜想，这使得他一向笃定的设法再次被颠覆，乱成麻团。他沉眉说，“你安晓得这支笔有窜改命谱之能？”

千钰唇间泛红，他呼吸短促，指间紧绷。

“何事？”

净霖再睁眼时已一片冷僻，他说:“实不相瞒，我们二人身负拜托。左清昼的拜托只要三个字，你若还能沉着，我便奉告你。”千钰看着净霖，净霖却翻起茶杯，话锋一转，“但你不能跟从我们二人持续查案。”

净霖勉强动了动唇角。他看雨无止意，便跟苍霁并肩檐下，沉吟少时，说:“青楼中刘承德放出了一个镇门神禁止你，对不对？”

“你是驰念醉山僧，还是驰念他的刚正不阿。”苍霁莫名笑起来，“看来我们净霖也要盲眼一回。”

青光跟着净霖的指尖游转，在雨帘间突地变出一尾肥鲤。鲤鱼“扑通”的跃入雨中，在半空游动几下，化作青芒散了。

“不过是遁辞。”净霖说，“我为左清昼而来。”

净霖忍无可忍地看他，说:“你吃了？”

苍霁说:“颐宁贤者？”

“我并非助你。”净霖说，“左清昼这具凡躯已经无用，你当务之急不在这里。即便我许你查，你也到此为止。你身为狐妖，本已越界，现下又清查这等事，除非你与华裳一样，另有命替。不过你狐尾已断，现在只会碍手碍脚坏我查案。我依左清昼的拜托给你指条活路，葬了这具尸身，去鬼域离津口等小我。”

“换句话说。”苍霁靠柱，垂眸看净霖，“君神才气离纸画物，可那天的马鞭神是覆在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