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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少年[第3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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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笑嘻嘻地哄得他晕头转向,拍过苍霁的一只手却始终背在身后。醉山僧不知,他那只手露了半截白骨,竟是被烫融掉了皮肉。

苍霁心觉奇特,即便他没有兄弟,不懂团聚之美,也晓得兄弟相见,必不该是这个氛围。

“你自顾不暇,还要包庇别人。”醉山僧砸杖。

“你要渡他成神?”醉山僧惊诧,“休谈笑话!你我须得先禀报九天,由君上……”

醉山僧眉间一锁,却并没有如他所言脱手拿人。他在原地回顾吼怒:“你出来!”

“你不是嚷着要捉他归去吗?我正想看看你如何捉。”东君说,“此地群山皆是他的本体,你须得把它们都扛去追魂狱方算‘抓住’。”

“这便是你教的欲|望。”

东君在降魔杖的威慑下抬起单掌,诚恳地说:“我甚么也没明白,乱来他罢了。”见醉山僧色变,他又说,“现在仿佛明白了些。”

一顿饭用得比料想当中更快,云生与黎嵘将少年净霖送至归处,三人方站院中说了会儿话。苍霁见净霖头顶的银杏垂落搭在他发间,他便微携笑意顺手拈下。他有些窜改,此时的他远比在席间轻松。

正因为如此, 君父当日立东君, 三界犹掀骇涛惊浪,如非梵坛首肯,只怕此事另有待商讨。

醉山僧见东君对峙,终不再谈。只是他被绕了两圈,便健忘问被山神吞纳的两人如何措置。待转头想起来,既找不到东君的影子,也丢了净霖二人的踪迹。

那大小交叉,深浅不一的伤流暴露仗剑而行的不轻松,说甚么“未曾”,扯开纱布,新伤覆在旧伤上,像是诡丽的斑纹铺叠在白缎上。

少年净霖说:“尚可。”

那不是净霖吗!

醉山僧欲再追,却见山神根冒空中,将碎裂处扎挡严实。

即使是醉山僧,也做不到扛山登天。

苍霁喉中干涩,他忍不住翻身而起。见净霖冷水浇半身,乃至连镜子也不要,熟稔地擦拭。只是那血珠冲下去,在苍霁面前淌入微凹的腰窝。苍霁仿佛闻声那血珠耐人寻味的滑动声,它带着足以杀人的能力,悄悄地、奥妙地滑入那能够包容本身拇指摩挲的窝眼。

苍霁摸了摸鼻尖,有些出乎料想。他见桌上虽有别扭之处,却也算其乐融融,既然如此,他便也想不明白。

少年净霖还戴着冠,突然回眸时目光冷凝。苍霁迎着那目光,垂垂地用舌尖抵在利齿。

净霖扶地缓神,侧旁的苍霁已经缩成一团,变作衔尾锦鲤。他一口吞了太多,又遭遇东君恶相威压,导致体形难撑,需求变回本相迟缓溶解。净霖倒于一旁,听闻根|茎涌没泥土的声音,发觉他们渐陷于根|茎与泥交叉封闭当中,不但越陷越深,并且越陷越黑。

苍霁滚过桌案,踩着窗探身而看,说道:“你如何这般……”

山神根藤胶葛,山间泥土崩溃,似水活动。他像是听不懂醉山僧的话,将包陷净霖二人的泥团捆成粽子塞于身下,藤条抓没,如同吃掉普通。

“抓了他他便会说么?”东君转而又问,“抓了他你觉得你我二人便能处理?”

“只不过?”

“这鱼已经畏了你的秘闻,方才如果你肯神行,休说跑,就是一步他也走不掉!”醉山僧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执杖敲他。

“你倒也该待他们有些笑容。”云生说,“具是兄弟,不该如此生分。即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眼下局势渐危,家中还须安定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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