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再逢[第1页/共3页]

“老子切了你的猪耳朵下酒！”顾深哈哈大笑，仗刀威色，“在这中渡之地妖孽也敢冒昧！老子既然敢孤身深切，莫非还没点倚仗吗？”他的怒势唬住了山中群妖，对猫妖昂然道:“把这小耗子还我！他既敢骗我，彻夜老子便要拿他喂刀！”

猫妖按捺不住，顷刻扑身:“内脏不要，胸肉是我的了！”

厨子说:“那人生了一身的胆，待会儿怕不好清算。要不先打个半死，不然不好宰。”

果不其然，番薯没出几步便被只猫妖拽了个正着。他尖声挣扎，喊着:“不能吃他！不能吃他！”

傍晚时云散风来，贩子上热烈更盛。地上雨水成泊，堆栈的买卖络绎不断。大堂里坐满来宾，伴计捧着托盘挨桌收钱，那“当啷”的落子声敲得朱掌柜心花怒放。他钻进后厨，盯着人忙活。

醉山僧提着酒葫芦，倚到树边“咕噜”几口，打了个满足的酒嗝。他步态不稳，指导着四周:“跑、跑甚么！我虽为天道，却未开过杀戒。你们怕个鬼！”

苍霁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他抬脚踩在窗沿，看天气将暗。

顾深刀滑出鞘，他大喝一声，震得朱掌柜几乎滑倒。他单手抱着番薯，说道:“我道那里古怪，本来各个都是妖怪！”

大堂倏忽沉寂，世人皆将目光落在顾深身上，番薯越抖越短长。顾深扶刀跨步，扫过一世人，感觉奇特非常。

“不好宰才正中下怀！”朱掌柜夺目道，“待会儿你们来一番龙虎斗，将诸位门客看过瘾了，打赏少不了。”

苍霁指节咯嘣，他森森道:“现在差他一半灵气，竟像是被他压了一头。”

厨子诺诺回声，将刀磨得更亮些。

“快跑、快跑！”番薯乱了阵脚，嘴里胡乱喊着，却也不晓得还能带顾深逃向那里。

不该如此。

顾深肩头一沉，被顿时掀翻在地。他腿上吃痛，竟被咬住了。顾深撑地抬手，从怀中拽出一把符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口中。符一下腹，妖怪便一齐惊声，那血肉像掺了铁，咯得先下口那位满口鲜血。

“摘了他的刀！”朱掌柜从桌子后边冒头，“此人并无修为，仅凭一个‘正’字。你们拿了他，随便分便是！”

顾深抬脚便踹，猫妖活络非常，四肢着地缓慢奔蹿。顾深刀未砍出，便被“咔嚓”一声咬成两截。群妖见他并无还手之力，不但兽血沸腾，簇拥而至。

番薯捧首大哭:“不能吃他！娘还未找到！”

“那是因为爷内自生香。”苍霁一掌贴在净霖鼻尖，供他闻个够，“抵了他灵气里的那点臭味。”

这也只小妖怪！

“有我担着，你操甚么心。”朱掌柜哼哼道，“我早差人在外边蹲候，他二人若真是来绝望的，我必不会放过他们。”

朱掌柜连连回声，厨子掀帘而出。他提着刀，大步流星地跨向顾深。顾深几步后退，却发明后边也拥堵着青面獠牙。他定神四望，但见周遭竟无一人。客人们褪皮露形，在夜色中乌压压地满是妖怪！

苍霁提了它，嘲笑道:“胆量还没鬼大。”

顾深将放手，番薯却先行跳下地。他抖着耳朵拽起顾深的手，小野鬼们号令着冲向厨子，用小拳头捶着厨子的腿。番薯趁乱拽着顾深就跑，他精于逃窜，挑得都是刁钻空地。

净霖倚栏俯看，面貌在灯影中渐化平常，说:“只怕你要算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