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罗刹（四）[第2页/共4页]

“有事理。”净霖说，“但与你甚么干系。”

“玩儿。”苍霁对本身那点凶恶的动机听任自流，面上却滴水不漏，“碎开了？你是瓷器精吗？”

苍霁不答，反而问:“谁在你背上划了这么多道？”

他一眼看破苍霁原身，又往里瞧，见着净霖反倒焦炙地抖起腿，挠了把后颈，喊道:“可你是个甚么？人不像人，鬼不像人，遮得倒挺严实！”

苍霁和净霖心照不宣地一齐行动，他仰身横倒，腿间还夹着净霖。一根降魔杖煞气四溢地甩过两人之间，屋内桌椅闻声粉碎。

醉山僧脚碰降魔杖，长杖在掌中转动，对着净霖当头就是一杖！

苍霁被金芒刺目，净霖冰冷的手已经拍在他颈侧，哑声说:“跑！”

苍霁威胁道:“时不待人，别叫我久等。”

手掌所及，鲜血淋漓。

言辞间风声吼怒，降魔杖被猛力掷出。全部六合间暴雪两分，连风也要为降魔杖让道，它如同利箭普通轻而易举地追至苍霁背后。苍霁极力跃身，却不管如何也抵不住它的逼近。背部寒凉刻骨，强压直迫，浑身血液都要停在这一刻。

净霖侧看苍霁一眼，下巴与脖颈侧描出美好的弧线。苍霁有点嫉恨水珠，它们一个两个撺掇着净霖，让他眉间那点风骚高雅在浴桶里暴露无遮。

“鬼鬼祟祟必有诡计！你到底是甚么妖邪！”

净霖喘气微错，手腕一动，被苍霁拽入臂间。醉山僧已经跃身而起，怒不成遏:“好啊！老朽本日偏要看看你是谁！”

苍霁还想接话，就见他从水中站起家。水珠滚溅，净霖背着他，招来衣穿。苍霁看着那边衣覆贴上乌黑，将疤痕覆盖得模糊约约，如隔薄雾。他向来不晓得净霖从背后看也是如许都雅，被净霖扼杀掉的风情娆色尽数藏在了背上，只是这么搭个衣，就将勾魂摄魄的意味流泻满室，让人再不感觉冷，而是热，热得冒汗，热得口干。

苍霁想避开眼，又感觉避开便是认输，故而一向看着净霖穿衣。衣衫将那乌黑层层叠下，却又好似仍在勾引着甚么。苍霁感觉不如扯开了好，穿上干甚么？他还没碰过呢。

“碎了一半。”净霖不欲在这个题目上多逗留，说，“你在楼下听得了甚么动静？”

净霖面上平澜不惊:“如何，怕了？”

这老衲不是别人，恰是追魂狱中的醉山僧。此人历经中渡九百年，飞升出境，因好酒且疯颠，得了个“醉山”之称。多年后果情断发，拜叩在梵坛佛前，却因为尘凡未绝，至今未曾真的皈依佛门。净霖还是临松君时，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只是不知这五百年他历经何事，竟变成了这般老态。

苍霁抬指掩掉血迹，起家便撤。但是机会已错，五指山岂是等闲能逃脱的？苍霁不过是起家罢了，一个瘦骨嶙峋的戴笠老衲便从窗口倒身晃着脑袋。

净霖千万没算到，躲得过海蛟宗音，却躲不过醉山僧。苍霁即便现在吃了他，也架不住醉山僧一杖！

醉山僧一杖阻窗，横身挡路，劈手捉向苍霁。苍霁滑身避闪，醉山僧便大笑:“滑不溜秋，果然是条锦鲤！”

“冷的。”净霖说，“死人如何会热。”

“凡人府衙必然会动手调查。”净霖不睬他，说，“他家的女孩儿丢了。”

“……沐浴不拴门吗？”苍霁抱肩，对本身踹断的门闩视而不见，就靠在门板，仿佛跨进一步就会被净霖吃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