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丧车陪嫁[第1页/共4页]

迎亲步队走后，斜轸向太后和天子表示要去北枢密院措置政务，显得百务缠身似地吃紧忙忙走了。到了北院他却并不忙召见部属捡阅檀卷，先舒舒畅服地仰靠在卧榻上，让侍从沏了一杯上等明前新茶。值帐前面隔出一间歇息停，这是给夜里值宿的大臣们筹办的。歇息厅靠南开了一扇墙，卧榻就在窗下，这时正沐浴着暖和的午后阳光。这茶是南边本年的新茶，拍马屁的官员从南京快马方才送来。现在南北交兵，榷场停市，阻断了多少人的生财之道和多少人的上等享用。幸亏另有私运贸易的存在，私运向来就是官贸的敌手，你退我进，越是制止越是有暴利可图，贩子们老是会前赴后继。只是代价更加进步，变成更少数人的专利。春季的日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像盖上一层薄丝被，他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封被汗水湿透的信，上面粘着好多片鸡毛，鸡毛都像落汤鸡的毛一样，七扭八歪将近掉下来了，扶他的卫兵递过来一块汗湿的铜牌，上面刻着南京留守司都虞候王铁柱的字样。卫兵哭着说：

“谁叫你姓耶律不姓萧呢，不然我必然做媒，让你娶个公主。”斜轸谑笑道。

他恭敬坐在天子劈面，感到天子的脸上东风温暖，目光中满满都是信赖。他看看四周，问道：

因为第二天还要起个大早，有很多事要做，燕燕早早就歇息了。方才进入梦境，就闻声窗下一个宫女的声音，低声但短促地说到：

“你回不回东京有甚么要紧，升官就好，不是给你加了侍中吗？”

“你也是辅政，如何辅政和辅政就差那么远呢！”

天子微微一笑道：“太后已经归政，韩丞相也致休回家悠游林下去了。此后朕乾纲专断，你要做朕的擎天栋梁。”

抹只一口接一口灌本身酒，也不吃菜，蹙着眉头说道。太后暗里透露过企图是让恒德主持东京的设法，但斜轸不正面作答，道：

“太后，太后！北枢密来了！”

两人正谈笑，俄然院子外仿佛有隆隆马队奔驰而来，蹄声在门口突然愣住，咕咚咕咚一阵闷响，仿佛很多沉重的口袋摔到地上，接着就是一片慌乱的喧闹人声。门外站岗的兵士扯着喉咙大喊：

俄然一阵冷风吹进，太后从门外走了出去，身后跟着韩德让。他大吃一惊，转头一看，天子不见了。一惊之下俄然醒来，本来是南柯一梦。敞开的窗户外透进阵阵北风，阳光暗淡，已是日暮时分。

这份陪嫁很特别，有两辆骆驼把握的华车，车的周身包银饰玉极尽豪华；有驸马的富丽鞍马、四时朝服，因为驸马今后被赐以驸马都尉荣衔，要有专门的行头。这些都还平常，最特别的是一辆豪华的送葬车。这辆车的车厢用纯银打造，用牛驾车，上面装载一只羊，称为祭羊，另有包含盖尸布在内的一应俱全的全套丧葬用品。在女儿出嫁时连葬车都要备好，这个传播长远的风俗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女儿明白今后嫁为人妇便存亡都是夫家的人了。燕燕在送终车前悲伤很久。

“啊！”萧燕燕和韩德让同时收回一声惊呼。

这时身穿赭黄龙袍的年青天子走进值房，斜轸从速起家施礼，天子双手将他扶起，笑道：

“宰相何必多礼。你是朕的顾命宰相，朕年青亲政，朝廷要靠你主持，朕也要靠你保护。快坐下我们君臣好好谈谈眼下的诸多要事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