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夜半托梦[第2页/共4页]

我轻声一笑，含了一丝冷意，言道：

“我此次入你梦来，只想奉告你一句：与其空守有望情，不如惜取面前人。你牢记，勿忘。”

我点头，叹道：“不，你所恋慕的，不过是少时的萧语纤罢了，现在的我，倒是一国之母，你再如此执迷不悟，每日醉酒消愁，不思改过，只能自添烦恼，且会为我更增忧愁。”

我暗赞倾城粉饰得好，杨谅公然没有起狐疑，只是更有些失魂落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

“除了萧女人，任谁的言语他都听不出来的，唯有再试了。”

“纤儿？”他神采痴痴，轻声唤道。

看着他含了浅泪的双眸，我的心莫名抽痛，我伤害他了吗？我刚才的话过于激进了么？乃至于适得其反，现在倒弄得他更加自大起来。

杨谅点头，面上蒙了一层薄愁：

“我长你两岁，你便叫我姐姐吧。若今后杨谅真的沦为村夫，种田捕鱼，或打猎为生，倾城是否会嫌弃他野俗呢？”

“莫非在梦里，谅也要守着这些端方么？”

乌黑的发丝里银光活动，脚步也缓缓移至杨谅榻前，撒了几片碎雪在他脸上，公然，他感遭到凉意，面色抽动几下，伸手拂去脸上的雪，就在他双眼似睁似闭时，我冲他展颜一笑，唤道：

我淡然一笑，嘴角含了嘲弄，言道：

倾城穿戴整齐，走出去，柔声问道：

“甚么国法王规，甚么叔嫂之别，纤儿，这只是梦境。”

“不成，小叔只知是梦境，而我却非梦中人，若你碰我，我必消逝不见。”我轻声道。

“笑女人前日夜里可曾听到甚么响动？或是见到过别的人？比如说――呃，说话的声音？”

他伸伸手，欲要握我的手，我却悄悄后退一步，我本身姿轻巧，加上衣衫拖地，这一退之下，仿佛并非用脚挪动，而是随风漂渺，杨谅一怔，手停在空中。

他现在仍旧过于冲动，且步步紧逼，我自知今晚再也没法与之扳谈，唯恐露馅，忙抬手将绣帕拂向他的面，绣帕内有倾城给我的香粉，那是一种迷香，嗅者会有半晌的眩晕，然后便能安睡一夜，且并不留下任何陈迹。

我安然笑道：“不，你应当唤我皇嫂。”

杨谅微微皱眉：“可这里是东莱，是天涯天涯，谅必不会给纤儿带来任何滋扰，只要纤儿过得好，谅亦毫不会再踏足都城半步。但是相思之苦，却由不得我情愿或者不肯意，只能承担。总之我现在是废人一个，既不是甚么大隋的王爷，更不能为敬爱的女子排忧解难。除了喝酒，我再不知该如何排解如许的孤单。”

“不，这只是梦，我并没有受任何委曲，我是一国以后，普天之下，谁敢给我委曲？”我声音温和，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你再如许下去，何愁全天下不晓得？”

而他现在的蕉萃不堪，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会想到当初击败杨素雄师，占据城池如入无人之境的杨谅呢？

杨谅已踱步向我走来，边走边道：

见我面色凝重，杨谅忙收敛神采，只定定看着我，唯恐我又会无端消逝，言道：

“是啊，这是东莱，荒山野地，纤儿在都城，又如何能够会来这里？幻觉，又是幻觉……”

“梦毕竟是梦，总会醒的，你再如此执迷下去，又有何意义呢？”我循循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