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明月松间照（四）[第3页/共4页]

春夜里一片喧闹，唯有春虫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细细低吟，忽高忽低的声音，让人听了有几用心乱。小径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与那春虫的低吟仿佛合上了节拍，脚步声响，虫儿鸣叫，脚步声停，虫子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阿铖，我还能如何办呢？”慕瑛喃喃自语，眼泪簌簌：“这因果报应，无休无止，只要到时候我把命陪给你，等着碰到你的时候，再任由你来措置我便是。阿铖，阿铖，你如果能听到我的话，便该……”

房间里一片死普通的沉寂, 静得仿佛连一很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闻声。

慕瑛盯住那盏小灯笼，没有惊骇之意，脸上暴露了一丝笑容：“小筝，你莫要惊骇，先皇来了，莫非他还会害我不成？”她方才踏出了一步，小筝拖着她不放：“娘娘，莫要畴昔。”

“我晓得你必定会恨我，恨我没有替你报仇，我明知你绝非病死，必定是有别的启事，可我却将你的死放下，不再究查……”慕瑛吸了吸鼻子，眼泪簌簌而下，双手都颤抖了起来——得知赫连铖的死，她便晓得这绝非普通，赫连铖出去的时候还那些结实，为何才一个多月便抱病死了？更何况她毫不信赖慕乾会帮着赫连铖去剿除各地匪患，他恨赫连铖还来不及，如何会领兵剿匪？

“阿启, 你如何俄然梦见他了？”慕瑛说得有些艰巨，她千万没有想到高启会闯进宫来直接这般跟她说话：“你梦见先皇了？他对你说了些甚么？”

“娘娘，这又是为何？”高启不肯放过她，目光灼灼：“娘娘，臣还记很多年之前在大司马府的阿谁早晨，你说你要的是繁华繁华，故此要进宫，现儿你已经成了大虞最高贵的女人，得了你想要的权势，你又何必再计算先皇身边有谁相陪？”

“娘娘，你当时候决意进宫，真的只是倾慕权势？”高启看着她那神采，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可还是还是抱有一丝胡想，紧紧诘问。

但是她不能, 她另有等儿要扶养长大，她还要帮着他将大虞江山管理得井井有条这才放心，赫连铖不在了，若她还不在, 那岂不是太对不住他们的孩子？

她只能将他压在心底，每个晚被骗她入眠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想到阿谁身影，想起畴昔的那些事情，时而清楚时而恍惚，前尘旧事仿佛是装在匣子里的纸片，跟着匣子翻开，那些纸片就纷繁洒洒的飞了出来，如雪花，如舞蝶，如心底深处最柔嫩的那一缕，牵牵涉扯出一小我的身影。

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她难产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呼喊：“瑛瑛，你听到我说话，是也不是？你快返来，快返来，阿铖没有你如何能独活下去？你如果敢不返来，阿铖便敢去地府追你！”

慕瑛站在那边，望着金水湖粼粼波光，表情有些庞大。

做梦的时候，她常常梦见赫连铖，可每一次，她却只见到他体贴的面孔，没有能够和他说上一句半句话，他在她的面前俄然就消逝了，快得让她捉不住，只能见到他眷恋的眼神一闪而过，再也见不到踪迹。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了然，本来他从最开端便已经没有胜算，她的心向来就没有属于过他，统统都只是他的一厢甘心。

如何能说？赫连铖杀了她的父亲，慕乾为父亲报仇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她，为了死去的夫君，又要将慕乾，本身的弟弟杀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