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故地忧思[第1页/共2页]

萧宇摇摇首，痛的说不出话来。仰起脸望着萧纪，嘴里艰巨发音，“二……二哥，我们……分开……开这里……”一张俊脸卒然变的煞白，一片潮湿，滚落着水珠，也不知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

忘了么？天然是忘不了。回想是件磨人的事，你愈想忘怀，愈是忘不了，是在脑筋里烙上了冲刷不掉的印记，是在心上铸上了永不销蚀的锁链……平生一世，除却死去，怕是再也弃不了了……

萧宇薄唇惨白，干涩起皮，嘴唇张合着，好似在说着甚么。萧纪靠近一听，才听到了恍惚、琐细的话语，“打……打……昏……打……”。

“皇上何必再提这旧事”萧宇寻着萧纪的目光望畴昔，还是这个宫殿，还是这座亭子，还是那座……假山……这花苑已补葺了几番了，可那假山倒是还是，一点儿都未曾变过，也不知那几块碎石移除了没……事隔经年，还是不能忘，还是忘不了么……

晚些时候，雨歇了，晴和了，暮色西沉了，萧宇也没醒来。

“散不了，散不了……”萧宇连步退着，不想上前。

“可有过动静？”萧纪进得寝殿，问榻旁候着的宫女。

萧宇还是一样，涓滴不见好转，汗珠渗入了帛枕，染湿了华被。

萧宇于后跟着，鼓足气又瞥了一眼那座留给他难忘愁结的假山，加快步子随上了萧纪。

几人一通忙活，萧纪也在榻上安稳而眠了。

“人已没了，恨也散了吧？”萧纪低声劝道。

“忘了”萧宇道。本觉得掩的够深了，本想收回轻巧的腔调，一出口，却又是那悲苦的调调，五味杂陈，再有力去添上一句，“忘了，真的忘了”。

萧纪回到内殿，衣袍尽湿，不住落水。

萧宇的手蓦地抓了过来，捏住了萧纪拿着黄巾的手，指根青白，青筋暴出。萧纪吃痛，眉宇紧蹙。

谢湘菡轻笑着，竟是这般累了么？口型张合，喊了侍女过来帮手。

萧纪听到那声，内心不知是何滋味，没再去问，只是漫着步子走在白玉石板上，缓然离了湖心亭。

萧纪摆摆手道：“不是是以”，谢湘菡轻笑着，柔荑般的手重揉着萧纪的眉心，“萧郎是在为小弟担忧吧”。

“小弟是有福之人定会无事的，萧郎放缓了心歇着，明日又会晤到生龙活虎的小弟了”谢湘菡的话语轻柔如水，有着安抚民气的奇效。

萧纪沉下眸子，心底孕出一毫伤感的情感。

“好好好”萧纪着了慌，连续迭声。合上玉扇，扶了萧宇分开这里，回了他的寝殿。

一只孤燕惨声哭泣着，于高空飞过，不知是失了孩子还是失了伴偶。

“是，奴婢记下了”

萧纪终是舒了一口气，接过宫女递过的洁净黄巾擦了额上虚汗。

萧纪恍然明白过来，一记手刀斜砍脖颈，萧宇一顿昏了畴昔，身材伸展，两手软软地落下来，面庞也稍许沉寂了些。

不知为何，萧宇只觉肉痛入骨，绞痛难忍，禁不住蹲下身子，捂着胸口粗粗喘气……

谢湘菡轻祈道，看一眼萧纪和顺地笑了笑，入榻安眠。

“如何会如许？如何会如许？……”萧纪嘴里不断地念着，慌乱地不知做甚么。

萧纪叮咛殿内宫女照着萧宇，沉着步子出了殿。

一阵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湖面上荡起波纹，莲叶上巴巴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