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身负红痕[第2页/共2页]
安老太君晓得若非首要的函件,红玉是不会拿给她看的,是以并未几问,伸手接了,向来头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来。凝目细看,只见上头写着几行规整的小字:
“夫人。”她将茶放在桌上,悄悄地唤了一声。
解国公生前忧国忧民,倾尽尽力支撑太子,却因太子入彀落败,背上叛国的骂名,落得个连累九族,身败名裂的惨痛了局。太子被囚期间,深恨自家无能,累及忠良蒙冤惨死。现在得以翻身,需求尽己所能予以赔偿。
看来这府里是真的需求添人入口了,若信上所说都是真的,那可算得一桩天大的功德了。
安老太君阔别尘凡多年,夙来清净惯了。开初还能强打精力会客设席,日子稍长便不堪其烦。干脆推说身材不适,将自个儿关在佛堂当中焚香读经,再不见外客。
奇异的是,那鲜血渗入其子胸口,构成一块红色的印记,状若盾牌,水洗手搓都没法撤除。自此代代相传,频繁呈现在解家嫡派子孙身上。凡是具有胎记之人,俱文韬武略,乃可贵一觅的大将之才。
国公府里里外外的事件以及一应情面来往,全数交由一个叫作红玉的仆妇代为打理。
她捏了捏袖子里的那封信,深吸了一口冷冽的氛围,加快脚步进了佛堂。
偌大的一座宅子,只要孤零零的一个主家,还是个不爱热烈喜清净的。主子们初到府中,到处谨慎谨慎,当然要比着主家的气势行事,说话不敢大声,走起路来步子又轻又快,鲜少有凑在一处闲谈谈笑的。
旁人的胎记安老太君未曾得见,解国公的那一块倒是瞧得清清楚楚,就在后腰之上。色彩暗红,不似盾牌,倒像一个形状恍惚的骷髅头。
别的三个丫头消了奴籍自餬口路去了,只红玉死活不肯分开,在庙门外跪了两日两夜里,终究打动安氏,自那以后一向留在她的身边。
牛皮纸的信封,正面中心印着一道贺鹊登梅的窗花图案,并未曾写注收信人的名姓。
都城的官宦贵族要么深谙新帝之心,要么由衷恭敬解国公,没有不帮着汲引国公府的。自从安老太君被迎回都城,上门记念慰劳的人便络绎不断。这一阵子前来送礼的更是数不堪数,府门之前车水马龙,隐有重现解国公活着之时盛景的势头。
府中各处都燃了灯,彩绸在花木之间招展律动,可还是粉饰不住人气淡薄的凄冷。
最后署名——受恩之人。
红玉在外间脱掉棉氅,交给小丫头。在椅子上稍坐半晌,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才端了一杯茶,掀帘进门而来。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您是国公府的主子,不成乱了端方。”红玉垂手答着话,又下认识地捏了捏袖中的信,游移着要不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