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燕子楼东人留碧二（6）[第2页/共2页]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耳边轻喊：“碧莹，到家了。”

碧莹只觉血气翻涌，上前死死地抱住撒鲁尔，任凭撒鲁尔如何挣扎都不放开，柔声道：“陛下，请听我说，我没有骗你，我是一个孤苦的将死的女人，膝下空空，唯有这一颗沉重的心。

他纤指一挥琴弦，一股走调的音乐随之响起，碧莹只觉浑身就像炸开一样，被一股力量抛向空中，然后跌入无边的暗中。

统统人都没有把大妃的要求当回事，因为没有人信赖她能够挣过冗长的旅途，也没有人会信赖巨大的可汗会同意大妃的要求，但是出乎统统人的料想，可汗同意了。

那天人冰冷的话语刺痛碧莹的内心深处，不由泪落两颊，不知所措，那天人嘲笑道：“你既到得这里，我便许你脏手弹一曲，是否能哄我入眠，若好，我便允你得偿所愿。”

撒鲁尔的笑容立时敛去：“为甚么要回中原去呢？开打趣，你的身材如何能够禁得起旅途颠簸。”

碧莹哀痛而苍茫：“我公然死了吗？可我好想再看一眼中土。”

撒鲁尔点头道：“朕只但愿她走的时候，那颗沉重的心能够欢愉一些。”

碧莹正觉奇特，俄然她又飞到一个陈腐的疆场，到处都是尸堆骨山，残肢断臂，死寂的血腥中，唯有疆场中心有一庞大的火把，如光源照亮这个血腥暗淡的天下，碧莹走近看去，却见那大火把竟是一棵巨树，比树母神还要大，是一棵庞大的木槿树，花开三色，花雨不竭，有一人长发超脱披垂于背，正坐在大树下凝神操琴，那人神似原非白却又不是原非白，碧莹正在游移中，那人俄然猛地展开一双血红凤眸，锋利地瞪着碧莹后，傲然对她吼怒道：“这不是死人该来的处所。”

这必然是场梦。

但是撒鲁尔面上的泪迹已被西域的大风吹干，他再睁眼时，已是一脸刻毒：“让明家人跟在商队前面，必然要让大妃活着回到故乡，见到元德天子。”

撒鲁尔尽力平复着冲动的情感。

撒鲁尔一下子复苏过来，在黑暗中酸楚笑道：“等你好起来，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碧莹说道：“臣妾想回中原去。”

碧莹用尽尽力，枯瘦的手死死拉住撒鲁尔不让他拜别，声声断肠：“陛下，陛下，臣妾这平生已经走到了绝顶，莫非陛下不能遂了臣妾的心愿吗？”